公玉姬被宫女带到侧殿,用被子裹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娘娘,您的湿衣服已经被拿到浣衣局了,娘娘若还有事儿,叫奴婢一声即可。”
宫女面若桃花,年龄也不过跟她不相上下,穿着一身粉色宫装,听她说话也是个机灵的。
公玉姬手里抱着一个暖炉,这鎏金朝的三月天还未正式驱寒,这玩意她见宫中娘娘人人皆有,没料到当置于手中之时竟是如此暖和。
见她默不作声,宫女以为她是被吓坏了,便好生安慰着,“娘娘,方才您跟皇上这般亲昵,那是在以前从未有过的。”
若是传出去皇上与皇后同浴一个木桶,不知晓有多少后宫嫔妃该伤神了。
从未?难不成以前她当一个皇后娘娘只是一个摆设而已?公玉姬心里琢磨着。
“我以前是什么样子的?”
突然,她莫名其妙地问出这一个问题,把自己倒吓坏了。
宫女听后身子微微一愣,转而将床幔上的帘子拉至一半下来,“奴婢也是进宫不到一年,只瞧过娘娘一次,嗯觉得娘娘高贵无比,不易亲近也不常笑,跟现在的娘娘倒像是两个人一样。”
因公玉姬这几日时常出没在福阳宫,对这些个宫女们也经常打交道,却没料到套出这么些话。
“今时不同往日,我现下的身份待在这里本就不合规矩,雨沫,方才都麻烦你了。”
“娘娘可别这么说,这一切皆是雨沫应当做的。”雨沫噗通一声跪在床前,这脸不红心不跳,面上更是波澜不惊。
话虽如此,雨沫这丫头也是有颗七巧玲珑心,就以公玉姬如此尴尬的身份来说,她竟被圣上赐于侧殿居住。
要知晓,皇上的寝宫可从未留过嫔妃,就连还未废掉的公玉姬能踏进来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的。
如此厉害的角色,其他宫女纷纷不敢上前伺候,就她一人没有拒绝苏公公的委托,就足以见得此女胆量不小,倒是个有远见之人。
进退得宜,张弛有度,是个聪明妙人儿。
公玉姬仔细地打量了雨沫一圈,随即放了她出门,自己一个人卷着被子沉沉睡去
寝殿内。
“她睡下了?”
刘璞烨此时不知道自己是该发火,还是不该发火,这女人怎么就如此没心没肺,竟然胡搅蛮缠之后自己倒一个人睡得清净。
他摸了摸脖子上的咬痕,气得手背上青筋立现!
啪的一声,高枕被他一怒之下尽数摔在地上。
众人只听见皇上震怒之声,“今夜之事,不许向任何人提起,管好你们的嘴和脑袋!”
“是,奴婢遵命!”
“是,奴才遵命!”
宫中一干人等皆纷纷俯地跪拜,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怒了圣上,那便是脑袋搬家的后果。
翌日。
公玉姬被外头闹哄哄地声音吵得实在是睡不着了,十分不情愿地唤了一声,“雨沫!”
“雨沫在,娘娘有何吩咐?”
雨沫果真是随时唤之,她一脸睡眼惺忪,待雨沫将床幔拉开之后,便急切问道:“外头可有事发生?”
“娘娘,是淑妃一行人,硬是要闯福阳宫,也不知晓皇上有没有同意。”
雨沫捧着一淡黄丝绸裙,帮公玉姬更衣。
待衣穿好了罢,又将之带到梳妆台前,着一木梳,从下置下,在她青丝之间来回。
公玉姬任由这丫头摆弄,心里却琢磨着待会儿或许能看一场好戏也说不准。
中殿。
今日皇上醒来之时发觉精气神约摸回了一半,但仍要每日喝些奇怪的汤药,那味道着实闻了想吐,可又不得不喝。
如此百般折磨,刘璞烨把这笔账全部都记在了公玉姬的头上。
她那点花花肠子还以为能瞒得过朕?笑话!
今日是第三日,皇上已可在搀扶之下,坐于软垫之上,正巧这刚一坐下,便听闻竟然有人敢在福阳宫门口闹事。
“淑妃,你这是作甚?”
刘璞烨面无表情,言语中没半点怜悯之心。
好歹这淑妃也是替他怀过龙嗣之人,怎么会有如此冷酷之人,公玉姬带着雨沫躲于侧殿门口偷听,心里不禁觉得淑妃倒也可怜。
淑妃好歹也是武将世家出身,可这眼泪在皇上面前说掉就掉,跟大喊着要把公玉姬大卸八块的那个人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皇上,臣妾实在是过于担忧皇上,想来看皇上一眼,可是那些狗奴才非要拦着臣妾。”
李月芙撒泼打诨的本事倒是一流,这说没两句便跪在了地上,谁瞧着皆心疼。
可刘璞烨不同,他只是轻轻盯了一眼她,而后却把目光转移到公玉姬这般的方向,吓得她缩头皆来不及。
“好了,淑妃别哭了,待朕痊愈了定会去看你的。”
“皇上可说的是真话?可臣妾怎么听说皇上的宫里住了一个美人?”
原来这才是淑妃来的目的!
刘璞烨本欲不想同她计较,但一听淑妃所言,脸色顿时大变,“朕要做什么,轮得到你们管的么?”
淑妃没料到皇上会突然对她发那么大的火,连哭皆抛到九霄云外,瞬间震惊在原地。
“皇上息怒,臣妾听宁嫔说废后昨夜居于福阳宫,今日便来瞧瞧,臣妾不敢有这个心思,请皇上莫要怪罪。”
真是个蠢货!
公玉姬心中冷哼一声,就她那点伎俩,肚子里孩子保不住是迟早的事儿。
真是可怜,被宁嫔短短两句话煽风点火,转头就当了这领头羊,刘璞烨身为君王,又从小在公玉雄的监视之下长大,自然不容容忍再有类似的情况发生。
偏偏她倒是闯在刀口上了。
刘璞烨扶着额头,大手一挥便指着公玉姬的方向,“看够了么?给朕滚出来。”
不是冤家不聚头,其实公玉姬内心里绝对不想在这里跟淑妃两人相遇。
淑妃往左边方向看去,见来人真是那个贱人,心中立即崩溃,“皇上,您怎么把一个下毒之人放于身边,就是她,是她亲口承认下毒害您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