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到达石河子之前没再出任何事。
天还没亮,我们找了一间小招待所暂时落脚,这个招待所在铁路旁,比较破旧,走廊上是昏黄的灯光,墙皮剥落,空气里充满着厕所的难闻气味,要不是黑天半夜找不到其他酒店,我们也不会随便住在这样的地方。
招待所服务员带我们上了二楼中间一个房间,她先敲了敲门,然后停了一下,这才开了门,开关在门里的左手边,白色的日光灯发出的惨白光线照亮了不大的房间,两张硬板床,对面一个古老的电视,白宇和唐杰的房间在对面,彭队的在他们隔壁,虽然是假期,可是这家招待所里的住客并不多。
“卫生间在最里面,水房在卫生间旁边,房间里有水壶,自己去打,有什么事到一楼找人,这是钥匙。”服务员说着有些生硬的汉语,语气很冰冷。
我们接过钥匙各自回房。
一进门楚依依就开始发飙:“这什么破地方嘛,怎么住人嘛,你看这床单有没有换过啊?”
我看着发黄的床单,地上的拖鞋也是脏兮兮的没洗干净。
“算了,就这么凑和吧,天亮再去找酒店。”我也不太开心,但只能入乡随俗,背包放在桌上,拖鞋实在不想换他们的穿,拿起暖壶看了看,里面厚厚的一层水垢,黑乎乎的看了就恶心。
“喝冷矿泉水吧,走,先洗脸去。”我拿起自己的洗具包,她跟在我身后一起出了门。
自来水有些冷,凑和着洗了脸,白宇他们也进来,我一面刷牙一面往窗户外面看,楼外亮着同样昏黄的路灯的马路上,偶尔开过一辆车,天上没有月光,阴着,对面是一片废弃的小院,里面放着一些汽油桶。
几个人在一旁一面洗漱,一面小声地说着话。
“大家都早点睡吧,这里的环境是不怎么样,都凑和一下,啊。”彭队说着拿起毛巾擦洗着脸。
我们一一道了晚安各自回屋了。
我们觉得被子有味,只好铺在身下,这时白宇在外面敲了敲门喊我的名字,一开门,他抱着两个睡袋站在一旁说:“知道你们嫌被子不干净,我下去把睡袋拿上来了,你俩就用这个吧。”
“谢谢宇哥哥,你真是个细心的人。”楚依依一脸甜蜜地笑着接过一个睡袋说,自从他知道白宇是警察后,就改口了,企图拉近跟白宇的距离。
“切,你叫他叔就可以,宇哥哥,肉麻不?别试图套近乎啊。”我不服气地说着,白宇赶紧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我们把睡袋铺好后,换了睡衣钻了进去。
没有空调的房间里空气有些冷,我把身体整个蜷在睡袋里。
就在刚要睡着的时候,我突然听到哪里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我轻轻拉开睡袋,扭脸看看楚依依,她正一动不动蜷在睡袋里,脚步声并不是来自她的,我再竖起耳朵向门外听,那脚步声消失了。
我以为是自己睡迷糊听错了,或者是又有了新住客,也没在意,可是刚要重新睡,又听到一阵熙熙索索的声音,像是细微的金属碰撞声。
我侧耳倾听着,发现那声音竟是来自于我们房间的门外,我们的门锁里正像是插了钥匙一般来回拧动着!
我赶紧拿出手机来给白宇发短信,说了句我门外有人,然后就给他拨了过去。
我不知道他能不能听见手机铃声,万一他调成了震动,万一他睡过去了,那么,一切就只能靠我了。
他那边果然没接,我的电话没有挂上,而是扣放在一旁,自己也悄悄地从睡袋里钻了出来,摸到背包里的那把刀,心里咚咚地跳着,我对付那些鬼怪都没有像现在对付几个想要入室的人这么害怕过,此时我才意识到我不过是个大一女生,手里这把刀似乎并不能帮上我什么忙。
我看看不大的房间,再去看看窗外,下面是砖地,不知道从这跳下去会不会摔伤。
而此时,只听“咔嚓”一声,门锁被打开,那个反锁装置形同虚设。
门轻轻地被推开了一条缝,我赶紧蹲在床的另一侧,看见一个人正悄无声息地探进一个脑袋来看了看,因为屋里黑,但只是片刻,他就迈进一条腿来,而我在门缝看见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前边的这个小心地将门开的更大一些,已经走了进来,我毛骨悚然地发现在他的手里正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尖刀!
我偷偷从床上摸下我的手机,屏幕是黑的,证明白宇并没有接通我的电话,现在的我更不能打开屏幕来暴露我的位置,走在前边的那个人走向我的背包,轻轻地拎在手里,而后面那个则正要绕过我的床来拿我背后的床头柜上楚依依的背包。
我一缩身钻进了她的床下,与此同时,那人已经走到了我刚才藏身的过道里。
我以为他拿了背包就会离开,谁知道突然听到他“咦”了一声,然后低声跟那个人用维语说了句什么,我从空隙向外看去,那人一下拉开了我的睡袋,发现床上并没有人,摸了摸,应该还有温度,于是两个人的脚尖则同时转向了楚依依的床铺。
我不能让他们有机会伤害别人,虽然这人我不怎么喜欢。
我一咬牙,拿着刀突然扑出去,一刀划破了那人的小腿,那人并没有想到我会藏在床下,更没有想到我手里有刀,趁他弯腰去捂自己的腿的时候,我已经拿起椅子扔向另一个人,也许是那人的惨叫,楚依依终于从梦里惊醒,掀开睡袋的那一刻,她看见了几个黑影,于是乎,她“啊——”一声划破长空的惨叫像公鸡打鸣一样打破了寂静的夜,自从认识她以来,这是我第一次觉得她的这声惨叫如此动听,也是这声惨叫,我看见对门的房间里灯光大亮,随之白宇和唐杰一个健步冲了出来,接着是隔壁的彭队,果然是警察,反应迅速。
白宇他们一见我的房门大开,房间里楚依依正蜷在窗根下惨叫,一个捂着腿的男人正倒在地上,而我正向他们跑去,身后一个握着刀的人正企图向我刺来,他大喝了一声:“你XXX的!”一把把我拉到身后,抬腿踢飞那人手里的刀伸手将那人往身前一扯一脚踢中那人的胸口,将那人踢得向后退了几步趴在了地上,而唐杰也直接从一张床上跃过落地时被我划伤腿的那人也正站起身来,唐杰一脚将地上的刀踢开,抓起那人的脑袋迎面撞上了自己的膝盖,那人痛叫一声,鼻血崩出,他一扭那人的胳膊,本能地去摸腰,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穿着睡衣,然后两手握着那人的胳膊“咯吧”一声随着那人的惨叫,把那人的胳膊给摘脱臼了,而趴在地上的那个白宇也上去摘下了他的腰带把他的手反绑在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