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留手上一阵白色粉末散出,足尖轻点,已经带着陆卿宁破瓦而出。
足下生风,片刻间竟已是掠出数十丈之外。
百草阁顶端青瓦飞散,雪色之中人影越来清晰,正看见秀丽女子带人追了出来。
寒风带雪落上颈上冷的她脑子一个激灵,尚不知道此人是好是坏,必须得独绝一切隐患,她快速从空间里抽了几根银针往他的手臂要穴扎了过去。
“你这丫头!好生毒辣!”扶留吃痛,条件发射的松开手,另一边毫不犹豫朝着她胸口拍出一掌,身形掠空而去。
陆卿宁反应极快,当空一个飞转,避过了扶留的夺命掌风,身子却随着地心引心重重的撞击屋檐,破瓦而落入。
闷哼一声落在锦榻之上,高床软枕很好给她的降落做了缓冲。
昏暗的内室血腥之气弥漫空中,数十具死尸横陈,黑衣蒙面的与府兵模样的数量相差无几,看来此前必定经过一场恶战。
卿宁头上遮挡用的四方帽早一不知去了何处,风雪灌入发梢,刚撑着快要散架的身体坐了起来,白泽修长的冰凉指尖点在了她眉心前一寸之地。
卿宁条件反射般把手中的银针抵在了他冒着寒气的胸口,两厢都是动则毙命的姿态,反而极有默契的停下了动作。
“是你!”她抬眼看去,只见锦榻上的玄衣男子盘膝而坐,墨发如云披散及腰,光洁如玉的额头的冷汗密布,眸色一沉,周身似有无限冰寒之气缠绕。
正是昨夜碧水河边惊鸿一现的绝世男子无疑。
“陆二!诡医扶留是你什么人?”那人咬字似乎都带着微微的颤音,幽深的墨瞳一沉,屈指一弹,发出一道微蓝色弱的幽光。
“路人。”陆卿宁当下猛地往后一个下腰躲过了那抹杀机,收回抵在他胸口的的银针往后上方一掷,幽光和银针一同没入黑暗处换来一声闷哼,紧跟着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她迅速翻身而起扣住了那人的手腕。
比想象中还要更加冰凉渗骨,寒气逼人。
卿宁被他硬生生冻得打了个寒颤,皱眉轻喝道:“不要运功!”
她昨天才设法压住了他身上的毒,还不到二十四小时,就又发作了。
可见这人就没消停过。
指尖的温软瞬间从手腕传到秦或的四肢百骸,他反手用力一拉,将她拦腰抱住,低头吻了下来。
卿宁:“……”
卧槽,又被亲了。
就算她身上有火系异能,跟个天然大暖炉似的,也不用见一次亲一次吧!
“天然大暖炉”卿宁利落的出手封住他身上几处大穴,以防再次被人危及生命。
男子的身体因为失去支撑倒在了床榻之上,咬牙强忍不发一声,额头豆大的汗珠冒的越发多起来。
明明气质寒若霜雪,清如江河,绝美的五官却叫移不开目光。
“我和那人真不认识,信不信由你。”卿宁从隐形空间的药架里拿出了两颗火红色的药丸,递到他面前:“这是烈焰丹,可以暂时以毒攻毒抑制你的千寒毒性!”
男子漆黑如墨的眸子停留在她脸上几秒,随即低头就着她的手掌吞下了丹丸,不用多废话让他消除戒心服药。
卿宁有些诧异。
下一刻却再次被那人强势揽入怀中,寒凉的气息瞬间扑面而来。
“皇叔大人,你就算怕这要有毒,也用不着抱我吧?!”
这都多少次了!!!
“谁是你皇叔?你又不姓秦。”
被千寒折磨得筋疲力尽的玄衣男子,虚弱得半倚在床榻上,薄唇色泽鲜红,眸深似幽潭,叫人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啊……”卿宁愕然。
好像还真是,她只记得原主和秦逸轩是同辈的,却忘了一个尚书府的小姐喊人家容王殿下皇叔,还真是抱大腿攀高枝的举动。
秦或幽幽看了她一眼。
“不叫就不叫呗,这不是重点。”卿宁话锋一转,看着他道:“你平时经常被人追杀吗?我昨天替你施针至少能压制三五天,你这么快发作,肯定是你……”
秦或扬眸,淡淡问道:“肯定是我什么?”
卿宁心下道:作死了呗。
嘴上却不能这么说,她在秦或肩头拍了一下,“衣服脱了。”
秦或看着她,剑眉微挑,却没说话,墨眸里满是:又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