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在古代试手做生意,姜菀没有莽撞地一下子直接买下店铺,反倒是先打算寻个差不多的铺子,暂且租两个月,若是生意好了,再买下来也不迟。
毕竟如今家中银钱着实不多,她也不想太过冒险。
说来她运气也好,刚巧碰到茶肆外面挂了个租赁的牌子,进去一问才知道是茶肆生意不算好,老板打算把二楼租出来,也好少花些成本。
茶肆是整条芙蓉街上为数不多的二层小楼,虽然看上去仍旧有些旧,但想必周围其他的店铺,已经算的上雅致了。
姜菀有心想租,但只是二楼却有些鸡肋了,毕竟,若是不能在一楼开门迎客,只怕没多少人会专门上个楼梯去吃饭,而且她原本还有其他的一些想法。
不过老板也急着出租,姜菀与其谈了整整一上午后,总算是谈成了。
茶肆一楼原是有三间,匀给她一间用来迎客,二楼租三间,至于茶肆后面的小院子,也要租一半。
毕竟要做吃食,总不能没有后厨。
租金一个月八两,姜菀觉得贵,可老板怎么也不肯让价,最后说把桌椅都一齐算租给她,这才谈成。
既然房子谈好了,就要立契书,还要到衙门过印。
姜菀想了想,到底没将自己与秦肆的关系说出来,只让老板自己拿着契书去衙门跑了一趟。
等一切办好后,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眼看天色渐黯,姜菀跟老板打了个招呼,说明天再来谈其他事宜,随后回府。
听说她这么快就把房子租好了,把徐氏和陈氏稀罕的不行,虽说都是京中贵女出身,却从未亲自经历过这种事情,都围着姜菀问个不停,最后还是张氏想着她操劳一天,怕是累坏了,让徐氏和陈氏明天再说。
接下来几日,姜菀除了一早一晚能见秦肆一面,其他时候夫妻俩人几乎各忙各的,一个在衙门劳心劳力与人周旋,一个在府外跑动跑西张罗店铺的事。
而府内的事情也在张氏的掌馈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听说三房给了二百两,徐氏和陈氏也各自出了二百两,再加上张氏手里还有些积蓄,房子很快都修缮一新,甚至连院子门口的牌匾都挂上了,除了张氏自己给自己的院子命名永安堂,其他院子都交给各房自己打理了。
这日,姜菀晚时回府时,发现各房都有了牌匾。
还未来得及在询问,那边小庄子就过来将进度说了一遍,还请示牌匾的名字了,姜菀大概了解了情况,懒得想名字,就让他去问秦肆。
哪知小庄子挠了挠头,一脸的哭笑不得:“奴才刚从前院回来,就老爷说让您定,要不夫人您就劳累下,想一个?”
姜菀沉吟一番,她道:“就叫多宝院吧。”
要多福多宝才行。
小庄子闻言,嘴角一抽,有些不可置信这竟然是女主子思索一番后起的名字,可见姜菀一脸认真的样子,他也知道把疑问咽了回去。
最后牌匾挂上时,姜菀无意间瞅了眼,却发现上面龙飞凤舞地提了三个大字:栖涴轩。
姜菀不用想也知道这是谁的杰作,去店里的路上不由暗暗低骂:真是,早几日让他取他不取,别人取了名字他又改,多宝多福不好吗?
女人刚拐弯,就见远一名青衫男子站在她的店门口。
姜菀隐隐觉得这人的背影好生熟悉,可她到底不是原主,就是有记忆也不能立马想起来是谁,待走近了那男子转过身时,她脑海中猛然闪过这个人的身份。
“阿菀,真的是你!”
青衫男子一脸的风霜,见到姜菀立马笑容满面。
姜菀脚步顿了下,目光有些复杂起来。
这、这还真的是天雷滚滚,狗血一地。
她醒来后,只当自己替嫁的身世就已经足够狗血,合着还有更狗血的?
未婚夫……
这还真的是,槽多无口。
“你怎么来这里了,不是应该在京中?”
虽然心里一时复杂难辨,可姜菀一不是原主,二到底有个现代人的灵魂,对随着这男人一起翻出来的爱恨情仇没啥感触,只淡淡地问道。
不提这男人未婚夫的身份,怎么也是与原主从小长大的表哥,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就这么冷着脸也不太好。
青衫男子见她肯与自己说话,顿时大喜,上前两步一把握住姜菀的手,满目深情:“你在这里受苦了,阿菀,我这次来是……”
他话还未说完,就见眼前的人儿猛地抽回手,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
姜菀把手背在身后,幸亏安嬷嬷昨天不小心跌了跤,把花生留在府里照顾小尺西,这要是花生跟着来看到了,那还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怎么记忆里半点没提这劳什子表哥是个登徒子?
“你……”姜菀咬咬唇,面色有些冷,“我眼下已是有夫之妇,表哥莫要枉读了圣贤书。”
“对不起,阿菀,是我一时太激动失态了。”青衫男子惭愧地垂下头,喃喃道。
旁边长街就有早市,这会儿也渐渐人多起来,姜菀不愿在此被人看到,忙开了店门,朝他道:“先进去吧,这里人多。”
青衫男子立马笑着应了声。
二人一前一后进了门,丝毫没察觉远处有道黑影一闪而过。
“阿菀,你受苦了。”
坐在椅子上,青衫男子满脸感慨地打量姜菀,语气心疼。
姜菀此时也已经从回忆里回过神来,对眼前男子无半点好感。
所谓的未婚夫,不过是彼此家人口头约定罢了,甚至后来原主被选中替真正的姜菀出嫁,原主提出已有婚约不愿替嫁后,不论是她家里人还是这所谓的未婚夫一家人,都纷纷矢口否认。
也正是因此,姜菀嫁到秦家时,连个陪嫁都没有。
差点没成了全京的笑话。
“表哥,哦不,石公子,眼下我与你并未干系,还望你称我秦夫人为好。”
姜菀淡淡地说着,面色清冷。
石城见刚刚还态度温和的表妹突然又冷了脸,一时颇为手足无措。
姜菀见他不说话,也不走,懒得再多说什么,直接拿起抹布就开始擦拭起桌椅板凳。
虽然契书早已立好,可原本这茶肆一楼二楼都是通着的。
因为姜菀的要求,茶肆老板不得不关门几日,将两家隔起来,昨日才刚刚弄好,店里满是灰尘。
她打算这个月月底就开张,府中人手又不够,免不得就有些忙碌。
“阿菀,我帮你。”
石城一时无话,见表妹忙碌的纤细身影,眼底划过深深痛意,二话不说就上前抢过姜菀的抹布开始擦拭。
但他虽是姜家的家仆出身,却因为石父受主家看重,早已得了恩赐脱了奴籍,从小便在私塾求学,压根没干过什么体力活,说是帮忙,反倒是给姜菀添乱,一不小心就把地上盛水的木盆给打翻了。
姜菀见他越帮越乱,整个店里一片狼藉,从他手里夺了抹布,声音微冷:“有什么事直接说吧,若是没事就请离开,不然,我夫君来了你想走都走不成。”
可不是么,秦肆虽然看上去冷冷淡淡什么事也不管的样子,但姜菀早就看出来了,不惹他什么都好,惹了他……
想到秦肆,姜菀越发想赶紧把石城打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