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晚风下班回家,左手捧着刚买的花束,腾出右手按下门铃。
“叮咚——”
她分明清楚的听见家里电视机声音,屋内却没有传出任何要开门的动静。
杜晚风深吸了口气,微微屈身,暂时放下手里的花,从包里掏出钥匙开门。
刚一推门,她便赫然看见王新菊优哉游哉的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对方看到她回来,也只是随意瞥了一眼,“那么大动静干什么?”
“您电视机的动静才大吧?都听不到门铃了。”
杜晚风换好鞋准备上楼。
可王新菊听出她语气里的对峙,直接变了脸色。
猛地从沙发上坐起,拦住她的去路,板着脸呵斥:“这就是你跟婆婆说话该有的态度吗?连尊敬长辈这四个字都做不到,真不知道靳然把你娶回来干什么?!”
“那不然您去问问靳然,问他为什么要把我娶回来?”
杜晚风微笑着看向王新菊,对她的呵斥早已是司空见惯。
可王新菊却只会蹬鼻子上脸,时间久了,她也不愿再委屈自己。
更何况,今天是她和傅靳然的三周年纪念日。
她可不想这种日子还受委屈,索性直言,“妈,我敬您是长辈,但我也有脾气。”
“上周末您拿我辛苦整理的旧刊报纸擦玻璃,害我工作失职被处分,我也没说您什么吧?这次呢,我按门铃您装听不到,还反过来问我那么大动静干什么?”
“我上班一天很累了,不想回家还跟您斗智斗勇。”
王新菊冷哼了声,“就你那破工作,能挣几个钱?还不是靠我们家靳然养着你?”
“结婚三年连个孙子都不让我抱,还指望我给你好脸看?”
哪怕素来知晓她的尖酸刻薄,可这句话到底还是重伤到杜晚风了。
孩子?
结婚三年,傅靳然碰都不愿碰她一下,她又怎么可能平白生出个孩子来?
似乎是发觉到杜晚风的失神的缘由,王新菊更加咄咄逼人:“这古话说的好啊,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这肚子不争气,还不如让子琪嫁到我们家来。”
“那您去同靳然说吧,看他愿不愿意把孟子琪娶回来给你做儿媳妇。”
提及孟子琪,杜晚风神色肉眼可见的难看起来。
她不想过多纠缠,绕开王新菊上楼,脚下的步伐却变得沉重。
“你真当我儿子非你不可了?!”
王新菊叫嚣的话在背后响起,杜晚风的心愈发逐渐下沉。
她看了眼原本满心欢喜准备的花,自嘲一笑,随手放在了化妆桌上。
突然震动的手机打断了杜晚风的思绪。
“小姐,您的快递到了。”
“我的?”
“是傅靳然先生……”
骤然听到傅靳然的名字,杜晚风恹恹的情绪瞬间被治愈。
难不成是他送给自己的三周年礼物?
当这个念头从脑海中闪过,她心里便是按捺不住的雀跃。
飞快出门签收了快递,她无视王新菊的存在,径直上楼进了卧室。
包装的盒子十分精美,足以见有多用心。
拆开后,是一条看起来就十分贵重的项链。
“真是够破费的。”
杜晚风小声嘀咕,心下的欢喜却藏不住。
这好像是结婚三年以来,傅靳然第一次送她礼物。
她小心翼翼的拿起项链,对着梳妆镜,在修长的脖颈上比划了下。
没想到这个男人外表冷淡,挑礼物倒还算有眼光。
正想着,卧室房门被推开。
杜晚风扭头,便看到西装革履的傅靳然,面色冷峻,薄唇微抿,一如往时看她的冷漠。
在他身后,还跟着孟子琪。
俩人的目光交汇在一起,杜晚风脸上的笑容逐渐僵硬。
直愣愣的看着他,“你带她回来做什么?”
未等傅靳然回话,孟子琪走过来,指着她手中的项链,偏头看了眼傅靳然,惊喜出声:“靳然,这条项链,不是我们之前在拍卖会上看中的吗?”
像是在提醒杜晚风什么,孟子琪口中的“我们”,咬字极重。
原本怎么看都觉得满意的项链,此时在杜晚风手里就仿佛烫手山芋一般。
拿也不是,放也不是。
偏偏傅靳然还无视了她的问题。
径直绕过她走到衣柜前抬手解开西装扣子,冷声吩咐,“把项链还给她。”
杜晚风一颗心逐渐下沉,她苦涩的勾了勾嘴角,眼里竟是讽刺。
她竟然会觉得,这是傅靳然给她准备的周年礼物。
她将手中的项链放回到盒子里,默然递了过去。
“杜小姐若是喜欢,送你也好,项链很衬你。”
杜晚风抿了抿唇,转过头,语调略显生硬,“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