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没离婚就已经情不自禁的，对别的男人投怀送抱了？既然如此，倒不如当初在离婚协议上签个字，也好给你们彼此一个名分不是。”
晏斯年的话，此刻就像是在顾念的伤口上撒盐。
凌烨韬是她父亲领养的孩子，从五岁开始他们就一起长大，可以说是青梅竹马，而对于顾念来说，凌烨韬也是对她最好的兄长。
曾经她不止一次的像晏斯年说，自己和凌烨韬不是亲兄妹却胜似亲兄妹，那时候晏斯年还会揉揉她的头，告诉她：“我当然知道你把他当哥哥，多一个人疼你，我高兴还来不及。”
可如今，他却故意语出伤人。
顾念不愿意在解释，他不信，自己说什么都是多余。
可凌烨韬无法忍受，咬了咬牙握紧拳头，想要上前给晏斯年一拳，却被后者一把握住了拳头。
两个男人的较量是无声的，拳头间暗自用力，两双深邃的眸子彼此紧盯。
“够了！”顾念几乎是用尽力气低吼出一句。
凌烨韬和晏斯年这才彼此松手。
看着顾念一副虚弱的脸，晏斯年却满脸厌恶：“结婚这么多年，也没见你肚子里有个动静，现在我一年不回家，你就怀了？怎么，和其他男人的孩子没保住，就让你这么心痛？”
“晏斯年你住口！念念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你最清楚！当初是谁八抬大轿到顾家把人娶回来的？如今自己婚外情？还理直气壮的指责妻子，你还算个男人吗！”
凌烨韬急了，可顾念在，他不愿在和晏斯年动手，却还是怒吼着。
晏斯年闻言却冷哼一声：“婚外情又如何？我说了要和她离婚，也说过，财产会分她一半，是她自己不同意，我能有什么办法？”
“你！”凌烨韬闻言怒火冲天。
还不等他继续说，顾念便开口：“好了，哥，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让我自己处理吧，我想喝点粥，你去帮我买，好嘛？”
凌烨韬也明白，这是他们夫妻之间的事，自己说什么都没用，却还是有些担忧他们两个独处。
顾念只觉得可笑，曾经最亲密的人，如今却连和他独处都会引人担忧。
“我没事，放心吧。”
见顾念强撑着扯出一个微笑，凌烨韬也只得瞪了晏斯年一眼，随后出去买粥。
病房里一时间只剩下他们两人，顾念抬眸看着他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仿佛连最后的期望都没了。
“晏斯年，你不是要离婚吗，我同意了，我给你的陆雨薇让位置。”
她曾经不同意，因为觉得他有难言之隐，因为放不下之前那些幸福时光，更因为她爱他。
可就在刚才听到他说的那些话时，顾念才终于明白，原来这一切，不过是自己不愿意放手，是自己在不断的找理由。
她以为，只要自己不离婚，他就不会对顾氏集团下手，可现在顾氏集团乱成一锅粥，也都是他的杰作。
对这个曾经爱到骨子里的男人，顾念如今有的，只有绝望。
她以为，自己答应他离婚，这一切就能画上句号，却不成想晏斯年冷冷一笑，看着她的那双眸子，就像是野兽盯着猎物。
“离婚？雨薇好好的时候，你怎么都不肯离婚，现在雨薇被你害的昏迷不醒，你却想着要离婚了？顾念，你是不是还以为，我会感激你的退出？”
“我说了，不是我做的！”
“不是你还能是谁！”
顾念一时无语，失去孩子的痛苦让她浑身都没有力气，甚至大脑也是混乱的。
她明白，再说多少遍，他都不会信。
“那你要我怎样？给你的陆雨薇偿命吗？”
晏斯年猛然上前，一把拽住顾念的领子，将她整个人从床上拎了起来。
“偿命？呵呵不，那太便宜你了，况且雨薇现在还没死，我也不会让她死。”
顾念强忍着身体的疼痛，面前的男人，让她打心眼里觉得寒凉。
“那如何？不如你开车把我也撞死？”
“你！”晏斯年最讨厌她这幅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呵，我要你为你的行为赎罪，在雨薇醒过来之前，你就做贴身女佣照顾她好了，什么时候她醒了，我兴许还会放过你，如果她醒不过来，我会让你付出应有的代价。”
他的话都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顾念甚至能感觉到，他强有力的臂膀此刻都是颤抖的。
他有多恨自己啊。
“做她的佣人？你做梦！”
顾念倔强的盯着他，纵然惨白如纸，纵然心如刀绞，却依旧维持着自己最后的尊严。
可这最后的尊严，在晏斯年说出接下来的一番话后，就变得一文不值。
“我做梦？可以啊，那就不要怪我对顾氏集团下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爸死了以后，公司的那些老古董好像都在逼着你妈给大家一个说法吧？”
“不要！”提到母亲，顾念那双暗淡无光的眸子终于有了一丝的波澜。
她已经没了孩子，不能再没了母亲。
晏斯年闻言将她狠狠的丢在地上，居高临下的看着瘫坐在地的顾念，等着她的妥协。
泪水顺流而下，顾念缓缓的闭上双眼，在母亲和集团的安危面前，自己的这点高傲又算的上什么。
“好，我答应你，只要你放过顾氏集团，放过我母亲，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晏斯年很是满意，嘲讽一笑，随即不屑的转身离开，到门口还不忘提醒一句。
“很好，既然如此，就不要在这里要死要活，照顾好雨薇，你才有资格和我谈判。”
砰的一声关门巨响，房间里只剩下顾念一人，所有的痛苦，在此刻只能化作无声的泪水顺流而下，打湿了衣服和那张惨无血色的脸。
一双冰冷的手紧紧的捂着肚子：“孩子，是妈妈对不起你。”
八年前顾念第一次见到晏斯年，是在晏家的舞会上。
那天几个合作公司的公子哥邀请她跳舞，在被顾念拒绝后便出言不逊。
是晏斯年出面解救了她，她看到他穿着燕尾服，如同王子一般来到无舞池中央，然后不给她拒绝的机会，便直接翩翩起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