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隆重而浪漫的婚礼庆典上,一抹纤细身影从十几米的高空坠下。
“砰”地一声,坠落在舞台中央正在交换婚戒的新郎新娘身前,血溅当场,狰狞的猩红色浸透了纯白。
一时间,尖叫、怒吼的声浪,如水滴滚入油锅,轰然炸响。
年幼的南离忧跪在地上,抱着母亲逐渐冰冷的尸体,看着舞台上虚伪的父亲南继山,和故意拖延时间不愿送妈妈去医院抢救的继母虞婉,以及周围被故意引导的宾客,纷纷指责母亲在他们的婚礼上自杀,却无一人过问自杀的真相到底为何。
血气上涌!她眼角余光一经扫到长桌上有一把餐刀就抄在手,霍地向继母胸口刺去!
倾刻间,粘稠的血液浸透手指。
南离忧没有怕只有恨!浓到化不开的恨!
这时候的现场更混乱不堪,到处是大叫喊声:
“天啊!杀人了!”
“快,快叫救护车!”
“南离忧,你这个疯子——”
……
精神病院。
南离忧从噩梦中惊醒,猛地坐起身,额头布满冷汗。
惨烈的往事化作萦绕不去的梦,时时刻刻提醒她母仇不可忘!
晃晃脑袋定定神,宽大的病号服将纤瘦的身体衬得愈发空荡,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一般。
一手拿来手提电脑放到膝盖上,纤瘦指尖在键盘间跳跃,显示屏里滚动着让人眼花缭乱的代码。
很快,南家客厅的监控画面弹出,南离忧眼神霎时冷了下去。
同父异母的妹妹南心悦似乎正在跟南继山吵架,视频没有声音,但在这些年她学会了许多技能,其中一项就是唇语。
那边两人争吵不休,南继山摔了茶杯,南心悦夺门而出,虞婉担忧地追了出去。
南离忧看到这,撇撇嘴角,俏脸冷若冰霜,她牢牢记得当年刚办完妈妈的后事,虞婉就拿着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诊断书,和南继山以及南心悦一起污蔑她患有精神病,强制送院并任由她自生自灭!
所以,这些合谋害死妈妈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叮!群里进来一条@所有人的私信,打断了所有的回忆。
南离忧关掉监控切回黑客群,发现里面新挂了一条悬赏订单,悬赏五亿入侵宴氏集团系统,查找其违法犯罪证据,定金两千万。
她毫不犹豫地点了确定,成功接下订单!
以前的她天真稚幼,无依无靠,只能眼睁睁看着母亲在面前气绝身亡。
如今她已经长大成人,有能力逝去的母亲和自己报仇雪恨,而报仇的首要条件就是得有钱!
说干就干,立刻着手搜集宴氏集团的相关资料。
一头扎进网络里,完全忘乎所以,直到自设监控系统发出一声尖锐提示音,V5VT5——
南离忧点开来看,见到两张化了灰都能认出的身影,不由得冷笑着合上电脑藏好,再从容淡定熄灯躺回床里,默数一、二、三。
呯!房门被踹开!
南心悦踩着高傲的步子闯进来,紧随身后的保镖们为其按亮电灯。
南离忧漠然睁开眼,瞠视着入侵者。
南心悦如看蝼蚁般睥睨南离忧,冷哼道:“收拾东西,跟我回家!”
别说喊姐姐,连名字都懒得喊。
南离忧扫了眼最后才走进来的虞婉,眸光变深幽:“我早就家破人亡了,还回什么家?话说,你们不怕我回去之后又发疯拿刀捅谁?”
虞婉闻言脚步一僵,那年自个儿的确是有心算计南离忧,可南离忧那一刀确实捅的实打实,虽然未伤及她性命,却也让她遭了许久的罪,至今胸口上还有淡淡的疤痕。
想到这里,虞婉眼底浮起怨恨,不过又很快被掩去,如往日一般温柔的冲南离忧笑道:“你这孩子净说傻话,虽然你有精神病,但毕竟是继山的女儿,天底下哪有不心疼女儿的父亲?这不你爸就给你找了个好夫家,京都沈家独子,待你嫁过去也就不必再住在这里了。”
“沈家独子?”南离忧丝毫不给情面地揭穿:“哦,你说的是那个好色成性的纨绔子沈嘉遇吧?”
虞婉没想到被关在与世隔绝的精神病院里,南离忧竟还知道沈嘉遇这号人物,表情僵硬半秒后点头:“不错,正是他。”
顿了顿,又补充道:“男人婚前贪花好色那是小事,沈少爷家世显赫一表人才,你能嫁给他是你的福气。”
“就是嘛!你一个神经病沈少爷肯要你就不错了,还想挑来拣去?!”南心悦在虞婉身后出声讽刺道。
虞婉瞄了女儿一眼,并未制止。
南离忧倏地笑了:“既然沈嘉遇这么好,怎么不让你的宝贝女儿嫁给他?”
“我们南家跟沈家结亲,你身为大女儿,当然是你去嫁给沈嘉遇!”南心悦咬重字音,眼里盛满恶意,心底暗暗补骂一句:你和沈嘉遇天生一对,一个疯一个蠢!
南离忧不搭理南心悦,双手抱臂冷冷对虞婉道:“我拒绝!很明显沈家原本想要联姻的对象是南心悦,你们不让南心悦嫁却沈嘉遇跑来逼我替嫁?没门!”
软的行不通,那就来硬的!眼瞅当下又没有外人在,虞婉连伪装都觉得浪费时间,直接对保镖们挥手:“将大小姐绑走!”
绝对不能让宝贝女儿嫁给沈嘉遇那种男人的,就只能逼南离忧顶上了。
不过她自觉没亏待南离忧,嫁进沈家好歹有人伺候,总比在精神病院度过余生的强!
南离忧看着围上来的保镖,眼底布满寒霜,自己已不是以前那个任人宰割的小姑娘了,手掌倏地攥紧成拳,准备在保镖扑上来的时候发起反击……
宴明晦看着云网上因为晚一秒被抢走的悬赏任务,黑眸晦暗不明。
正想关掉电脑,隔壁房间传来的动静越发大了,由原来的交谈声转变成吵架,他神色一凛,起身快步出去。
只见一老一少两个女人站在走廊上,宴明晦径直越过她俩,往虚掩的门缝里看。
映入眼帘的是南离忧被几个彪形大汉摁在病床上,他俊脸倏然冷了下去,大步流星闯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