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雨欣福了福身,对旁边的小丫鬟道:“你去拿把木槌来给我。”
然后转身介绍道:”这道菜叫手抓羊排。因着这道菜是我从过路的一个外域商人处学来,所以便要他们家乡的风俗来吃。菜如其名,这道菜要用手抓着吃才能尽显它的风味。”
众人一听,不禁心中一怔。这……只有叫花子才用手抓着吃,这是哪里的风俗竟这样奇怪。
倒是王御景见到吃的便开心的不得了,心中也不拘泥于这些繁文缛节,伸手便从盘子里抓了一块道:“这羊肉是否要蘸这小碟里的佐料?”
“王公子先少蘸些试试,若是觉得好吃再多蘸。”这蘸料里她放了些许辣椒,所以才这样叮嘱道。
“今日我倒是也开了眼界了。用手抓?”那白墨研说着,也抓起一根羊排蘸了些许蘸料便吃了起来。
刚一入口,舌尖便传来一阵辣意,却是从未尝过的味道,吃着倒也爽口。见王员外夫妇正盯着自己,便用桌子上的手巾擦了擦手道:“姑姑、姑父,这羊肉的确不错,你们也尝尝。”
姑姑、姑父?听到白墨研叫王员外夫妇姑姑、姑父,魏雨欣不禁心中一惊。这王员外家居然背景那么深厚,这小小的松阳镇居然还有宰相家的亲戚,今天也算是长见识了。
几人尝过那手抓羊肉都连连夸赞魏雨欣厨艺高超。
“这是什么?”唯独没有吃那羊肉的白素芸此刻指着那橘红轻薄的生鱼片问道。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看到有这么好看的菜,下面还用冰镇着。虽然平时对吃并不感兴趣,此刻也是颇有兴致。
“这是生鱼片。用的是三文鱼的肉。”魏雨欣笑着回道。
“生鱼片?你说这鱼肉是生的?”王御景大叫起来,这熟的鱼片他倒是吃了不少,这鱼肉生着还能吃?
王员外夫妇也是暗暗惊讶,这肉哪有不烹调便吃的,待会再吃出什么病来。
“魏姑娘,这鱼肉真能生吃?”
“夫人有所不知。这鱼通常都是生在海里,肉质比别的鱼更加的软嫩易碎。这种鱼无论用煎、煮、炸、蒸、炒,在味道和口感上都不及生吃美味。况且,这鱼若是熟了,其中所含的营养便也流失了。”
见魏雨欣说得头头是道,白墨研不禁暗自点头。虽说这女子只是一区区百姓,却将这鱼的吃法、做法说的头头是道,又能讲明其中来历,且条理清晰,不慌不忙,真是一些京中的小姐也比不上。
魏雨欣话音将落,王御景也不再疑惑,连忙夹起一片鱼肉。想着刚才那蘸料虽说有些辣,到底自己也能承受,且又好吃。便想着这生鱼片的蘸料和那盘也估计也差不多,竟是蘸了许多送进口中。
见王御景已然将鱼肉吃进嘴里,魏雨欣想要提醒也是来不及了。怪只能怪这吃货太馋,连一刻也等不了。
“啊!”刚嚼了几口鱼肉,王御景忽然大叫起来。吓得王夫人刚要夹菜的筷子都掉了。
门外守着的几个丫鬟以为出了什么事,也是忙忙慌慌的跑了进来。
却见王御景一脸眼泪的道:“快给我拿块帕子来。”
白墨研好奇道:“表弟,你这是怎么了?”
“这鱼肉,味道好生奇怪。我刚嚼两口就感觉一股子刺辣的感觉直往脑袋里钻,眼泪都忍不住下来了。魏姑娘,这东西怎的那么厉害。我还当和蘸羊肉那碟蘸料一样。”王御景边擦眼泪边闻到。
众人见他这副狼狈样,一下子乐的哈哈大笑。
“王公子下次吃东西可不能这么忙,我话还未说完你便动筷了。这便是我要说的第二件事,这鱼肉虽好吃,但要配这蘸料才会更有滋味。这蘸料刚开始吃的时候一定要少蘸,等习惯了再视口味而定多蘸或少蘸。”
“你这兔崽子,像是谁要和你抢似的,活该也让你遭一回罪。”王夫人笑骂道。
随后,几人纷纷夹了一片鱼肉,小心翼翼的蘸了一些芥末酱油,放入口中。
众人皆是一怔,感觉泪要夺眶而出,却还忍得住。心下暗自道:这东西吃着虽有些遭罪,可这味道却是不俗。特别这鱼肉,想不到生鱼肉竟不像想象的那般难以下咽。”
白墨研则更加好奇,这鱼肉切的薄如蝉翼,就是御膳房总管也没有这样的手艺。这人的厨艺竟如此高深。
几人尝过那鱼肉,又再次夸赞了魏雨欣一番。魏雨欣则是佯笑着陪着几个人,肚子里却早已敲起了鼓,巴不得赶紧介绍完这几样菜,自己也去厨房弄点东西吃。
正想着,那拿木槌的小丫鬟已经拿着木槌回来了。
“不知魏姑娘拿这个木槌可是为了这道菜?”这次白墨研在王御景前头开了口,指着那一坨有些黝黑的泥巴问道。
魏雨欣笑了笑,回答道:“白公子心思细密。”
白墨研摆摆手道:“我虽是猜到了这木槌的用处,却猜不到这菜中的玄机。魏姑娘可否为在下解惑?”
魏雨欣一边用木槌轻轻敲着那脆硬的泥壳道:“这道菜若说起来还有些上不得席面的名字,名叫——叫花鸡。”
“叫花鸡?有何缘故?莫非这是乞丐吃的东西?可这乞丐又如何吃得起鸡?”
魏雨欣不禁汗颜,吃个菜也这么刨根问底。便只好拿出现代看过的电视剧来糊弄他道:“也不知是那一年里,这天下的乞丐都汇聚一起组成了一个帮派,名叫丐帮。这鸡原本是那丐帮帮主洪七公最爱吃的一道菜,便以叫花为名。”
魏雨欣说着,见那泥壳已经松动,随着那泥壳的松动,大片的泥壳脱落了下来。顿时整间屋子便被荷叶的清香填满。
“这菜闻着就那么香。难怪那叫花子爱吃。”王御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盯着那被荷叶包裹的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