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娟等人来势汹汹,踹门闯入的情形,一如不久前捉奸的场面。
她本以为在屋内等她的,会是因药力而神智昏聩的秦姝兮,谁知看到的竟然是——秦意之!
这可是侯府,乃至整个大楚都几乎无人敢惹的二世祖!
秦意之一身红衣,五官俊美异常,狭长的凤眸微微眯着看着门口。
他坐在桌前,和着的折扇,一下一下地敲击着自己的掌心。
身边站着郑风。
原本凶神恶煞要来找秦姝兮的下人们,急忙朝秦意之行礼。
“二爷……”
李娟也怔愣了好一会,才道了一声“二爷”,急急走上前问道:“您怎么会在姝兮的院子里?”
秦意之是侯爷同父异母的亲弟弟,年纪只比她女儿大几岁,虽然没有官职在身,但深受已故的老侯爷宠爱,导致现在的侯爷对他颇为放任。
而且他浪荡惯了,做事没有分寸和底线,谁都不敢招惹。
她也不敢,免得被这混账子弟恶整。
秦意之扫了她两眼,扇子摇了又摇,声音张扬。
“这侯府还有小爷不能来的地方?倒是李夫人,竟然比小爷还粗鲁,凶神恶煞的踹嫡女的院门。”
李娟脸上的笑意顿时一僵,“是,是我不对,但我也是心急,慕青她出了一点事情,我来问姝兮到底怎么回事。”
“慕青出了什么事,姨娘要来问我?”
李娟的话音刚落,已经换好衣服的秦姝兮,就从房间里出来了。
她款款走来,虽然脸上的疤痕丑陋,但背脊挺直,满脸的无辜模样。
李娟见她,心里一阵暗恨,面上却严肃的道:“慕青说她被人陷害,险些被贼人毁去清白,你原本是关在柴房的,怎么在慕青出事的时候,不见影踪?你老实说,有没有对慕青动手?”
秦姝兮看着仇人近在眼前,心里翻滚起蚀骨的恨意。
她冷声笑道:“姝兮被罚跪了两天,实在受不住出了柴房,结果晕倒在了柴房外,被二叔带了回来,这点二叔可以作证。而至于慕青为什么会跑去柴房,又为什么遇见贼人,姨娘不去质问她,却跑来质问我?”
“还是说……您身为侯府夫人,一点证据都没有,就随便诬陷嫡女,偏袒某人?”
秦姝兮说到这时,先看向了秦意之,心里有点忐忑,但见他并没有要拆台的意思,她再定定的看向李娟,盯着她的反应。
话音一落,众人呆住了。
这还是往昔说话做事都温温柔柔,基本没脾气的嫡女秦姝兮吗?
最重要的是,秦姝兮说得竟十分有道理——
她一直在柴房,怎么可能还能陷害秦慕青,甚至还找来一个男人欺负秦慕青,这情况有点说不过去啊……
不仅如此,堂堂侯府夫人,不分青红皂白就对嫡女发怒,甚至还想定罪,这怎么服众?
可过了这些心思的,大多是几个下人,虽然知晓了其中猫腻,却也只能一个个垂下头,没人做声。
秦意之也有点意外的瞧了瞧秦姝兮,摇着扇子扬声附和道:“没错,小侄女是我带回来的。”
“她是侯府的嫡女,身份高贵,李夫人却罚她罚到晕倒,还无所顾忌的踹她院门,甚至怀疑她残害姐妹,这些事要是传出去,外面的人到底该怎么揣测咱们侯府后院?”
秦姝兮忍不住看向帮她说话的秦意之,眼神有点复杂。
李娟被他们叔侄俩,一唱一和的,骂的无法辩解。
她知道,有秦意之在这事可能不好解决。
他这厮生平就喜欢两件事,一件是逛花楼吃酒,另一件事,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唯恐天下不乱,却没想到秦姝兮竟也这么咄咄逼人!
眼下人这么多,秦姝兮还有秦意之偏袒着,她根本动不了秦姝兮,心里也清楚秦慕青应该是着了秦姝兮,或者秦意之的道,此次怕是只能吃哑巴亏了。
只是她不明白,秦意之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开始这么向着这丑丫头!
“姝兮啊,”李娟硬挤出一抹笑来,“姨娘只是例行问问,并没有污蔑你的意思。方才你说你晕倒了,如今身子可好多了?”
秦姝兮看着李娟脸上的假笑,心里一阵作呕,面上却淡漠的道:“方才晕倒时摔伤了腿,现在去不了柴房继续思过。”
“你这话说的,不舒服自然得歇着,姨娘这就将桃叶送回你院子里,伺候你,如何?”
李娟看似在问秦姝兮,可眼角余光却不停的往秦意之的方向看过去。
她就怕此时,这二爷又生什么妖蛾子。
秦意之倒是没什么意见,只眼含兴味地瞧着秦姝兮,始终没说话的郑风,也在默默地围观。
秦姝兮应下了。
她才刚重生回来,怎么报仇,要好好的思量下,切记不能打草惊蛇。
见状,李娟果然脸色好转了不少,觉得秦姝兮还是跟往常一样,性子还是软的,不敢把事情闹大,顿时又安心不少。
她带人走了,郑风见秦意之可能要跟秦姝兮聊聊,便也先走了。
不过他有点纳闷。
二爷跟二小姐,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偌大的院子,只剩下了秦姝兮与秦意之。
秦姝兮本想等秦意之先走,自己再简单梳理下后面的打算。
谁知,秦意之竟扫了眼她的双腿,问了一句,“真摔伤了腿,在等着我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