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大儿媳还是小儿媳,都是外来的媳妇,伤着谁她都不心疼。而她真正心疼的只有自己的儿子和闺女。
“娘,大嫂现在越来越放纵两个孩子了,您要是再不管管,恐怕我们老林家的名声都要被他们给败坏了。”黄秋菊急忙向林老婆子求援,昊氏毕竟是长嫂,她若是对她动手,会被人垢病的。
林老婆子正要开口说话,院门外就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几人纷纷走了出去,一探究竟。
“黄氏,你相公在哪里?快如实说来。”为首的男子年约四十,脑满肥肠,身着锦衣绣袍,腰挂麒麟玉佩,让人一看就知道他的身份非富即贵。
看到来人气势汹汹,黄秋菊有些害怕地说道:“你,你们是谁?我相公不在家里,你们找他作甚?”
赵万钱大袖一挥,说道:“把她给我抓起来。我就不信,那王八蛋能一直躲着。”
林老婆子紧张问道:“这位大爷,有话慢慢说,若是我儿子做了什么事得罪了你,那我这个老婆子替他向你道歉。”
赵万钱一把将她推开,骂道:“你算什么东西?你儿子毒死了我父亲,我要抓他报官,让他偿命。你能替他偿命吗?”
林老婆子闻言,整个人如遭雷击,身形一晃,跌坐在地上。
黄秋菊被吓傻了,一动不动地被这群人给绑了起来,拽着离开院子。
直到出了院子,她才回过神来,大声喊道:“娘,救我,救我。”
林老婆子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不知她是去救黄秋菊,还是去找林晋民了。
昊氏和林晓对视了一眼,母女俩都困惑不已。
“三叔毒死人了?”林子奇一直关注着院中的动静,大声地问道。
“不清楚,我得要去看看。”昊氏说着,就将腰间的围裙解下来放在林晓手里,“林晓,锅里的饭菜都好了,你盛起来,和子奇先吃,不必等我了。
林晓一把拉住昊氏,说道:“娘,你还是别去了,那赵家一看就不是善类,你去了只怕会……”
“不管怎么说,我始终是老林家的儿媳,现在老林家出了这种大事,若是我不去,还不知道村里人要如何编排我呢!”昊氏的话一落下,就掰开林晓的手,朝着老林家方向跑了过去。
林晓把围裙放好,来到林子奇屋外,说道:“子奇,我不放心娘,我去奶家看看。”
“嗯,快去吧!”林子奇也不放心吴氏,点头应道。
林晓到了老林家,一眼就看见林老婆子等人,被赵家人和几个衙役围在院子里。
里正小心翼翼地陪在赵万钱身边,躬身道:“那林晋民农闲时都在县城里打短工。播种后没啥事,早就去了县城里,压根就没回来。”
林老婆子连忙道:“赵大爷,你一定是弄错了,我儿子讨好赵老爷都来不及,又怎会给他下毒呢?”
赵万钱冷哼一声:“你少给老子废话,你们赶紧把林晋民交出来,要不然,我就让这些衙差将你们痛打一顿,到时候可有你们苦头吃得。”
“赵大爷,我真的不知道我儿子的下落。”林老婆子一听对方要对她动手,吓得双腿都抖了起来。
赵万钱根本不相信林老婆子的话,对着衙差说道:“像她们这种习妇,不狠狠打一顿,她们是不会交代出林晋民的下落。”
衙差自然没有答应赵万钱,虽然林家有嫌疑窝藏逃犯,但在没查清楚之前,可不能当着这么多乡亲的面用刑。
赵万钱见衙差无动于衷,气得对衙差发了好一会儿脾气。
昊氏上去帮着老林家的人说话,不过那赵万钱压根不理,还在四处寻找林晋民。
老林家被赵家家丁和衙差搜了好几遍,就连林老婆子的痰盂都没放过,但终究还是没有收获。
林晓皱了皱眉头,难道她那个三叔真的将赵老爷毒死,然后畏罪潜逃了?
林晓看了一会儿,发现老林家在面临大祸的时候,并不排斥吴氏。既然昊氏没事,那她还是赶紧回家吃饭吧!
昊氏回来时,天色已经黑了,林晓见她一脸疲惫,先是给她倒了一杯水,然后再给她盛了一大海碗的饭菜。
待昊氏吃完,林晓开口问道:“娘,衙差走了?”
“走了。”昊氏叹了一口气,说道,“不过赵家留了两个家丁在你爷家,估摸着今晚还要闹腾。”
林子奇的屋子离堂屋近,听到昊氏的话,忍不住吐槽:“三叔可真是有出息了,竟然还敢给人下毒。”
昊氏闻言,大声呵斥:“你别胡说。现在事情还没弄清楚,全都是赵家的一面之词,不可当真。你三叔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问遍了亲戚好友都没有寻到人。”
林晓蹙了蹙眉头,脑海里忽然想起了霍青山这个人。
想必他现在已经接任了周潭县县令一职,那这件案子应该是他在处理。
这一次,他还能找出真凶吗?
与此同时,在周潭县衙门里,霍青山皱着眉头,看着桌上的案卷,久久未语。
周潭县的巨富赵丰年,在新婚之夜被人毒死了。
此案若是处理不当,那就会影响到他的仕途,因为这个赵丰年跟他的上峰是多年好友。
灯火摇曳,捕头王多禄走了进来,携裹着一股寒风,禀报道:“大人,属下抓到林晋民了。”……“辛苦你们了。”霍青山点头吩咐道,“把人给本官带过来。”
王多禄领命,很快就把林晋民给押了过来,让他跪在霍青山面前。
霍青山挥挥手,示意王多禄放开林晋民。
“林晋民,昨天你在赵家做了何事,还不如实交代?”霍青山沉声喝道。
林晋民被吓了一跳,低头说道:“大人,草民冤枉,草民什么都没做过!”
霍青山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着跪在地上磕头林晋民,心中很快就有了个判断。
“王捕头,这疑犯躲在何处?”霍青山对着王多禄问道,“为何抓捕花费如此多功夫?”
王多禄如实说道:“这疑犯是在烟花楼里被捕的,昨夜他从赵家离开之后,就去了烟花楼,跟一个叫做小兰的女子廝混在一起。”
林晋民吓得冷汗淋漓,他到现在都没有弄清楚,衙门里的人为何要捉拿他?
霍青山放下茶盏,冷嗤一声:“你一介布衣,居然有银子去烟花之地,看来你的嫌疑很大!”
林晋民连连磕头,只是一会儿,他的额头就磕出血液来。
霍青山皱了皱眉,猛然拍了一下桌子:“快说,你的银子是从哪里来的?本官听闻那烟花楼留宿一夜要好几两银子,你一个进城打短工的,肯定没有这些银子,你是不是偷了哪个大户人家的财物?”
林晋民听闻,终于不再磕头,而是惊愕地喊道:“大人,冤枉啊!草民没有偷谁家财物。大人,那个烟花楼女子打小就与我认识,她没客人的时候我就去找她,而她一晚只收我五十文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