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里很多人都符合这一点，嫌疑范围并没有缩小多少。
霍青山皱着眉头，凝视着死者。
王多禄见霍青山蹙眉不语，只好提醒道：“林仵作，那这件案子，跟王夫子的案子有关联吗？”
林晓看向霍青山，凝重地摇摇头，道：“从作案手段上看，两桩命案并无任何关联。”
霍青山忽然眼前一亮，走到了死者身边，伸手摸了摸死者身上的口袋。
收集死者身上的物品应该是捕快的差事，林晓习惯性忽视了这一点。很快，霍青山就从死者身上掏出了几张纸。
他打开来看了看，随后收进了自己衣袖中，什么也没说，转而让王多禄带人去搜索死者的宿舍。
院长见验尸有了结果，过来朝霍青山作揖，道：“县令大人，还请到大厅说话。”
霍青山还礼后，正准备跟他走，看到林晓还杵在原地，便道：“林仵作，你跟着本官，稍后还有事吩咐你。”
林晓连忙收拾了工具，跟在霍青山后面。
书院的大厅是院长接待客人的地方，明亮宽敞，四周都挂着墨迹，一股书香墨味迎面扑来。
刚刚坐下，仆人送来了茶水，点燃了香炉，使人心旷神怡，悠然自得。
霍青山与院长寒暄一阵，院长话锋一转，与霍青山说起了两粧命案。
“霍大人，短短时日之内，本院就出了这么多事，学生们人心惶惶，终日不得安宁，始终不是办法！”院长忧愁地看着霍青山。
霍青山呷茶半盏，这才悠悠道：“院长说的是，那院长想让本官如何处置案件？”
院长脸色稍霁，商量道：“不知可否先让学子夫子们回家去？”
霍青山轻笑一声，不语。
林晓只得道：“院长，凶手极有可能就在书院之中，若是放所有人回去，岂不是纵虎归山？”
院长脸色颇不悦，面向霍青山，道：“可让众多学子与凶手同处，若是再有凶杀案发生该如何？大人又何时才能抓到凶手？可能给本院一个确切答复？”
霍青山眼神锐利了几分，手中把玩着茶盏，对下首位置的院长无动于衷。
“本院有十余名学生在外地管治一方，大人要是对本院案件无能为力的话，本院可请其他大人来审理。但本院须得为学子的安全着想，不能让凶手再潜伏于院内，戕害他人。”院长几次三番被无视，脸上再无之前的儒雅随和。
霍青山这才道：“院长责任重大，本官能理解院长的难处。不过院长也应该明白本官的难处，至少得给本官一点时间办案。把疑凶放跑了，本官办案难度越大，院长就越难保全书院名声，不是吗？”
院长的目光迟疑几分，重新坐了下来，陷入沉思之中。
林晓见状便道：“院长应当协助霍大人尽快破案，给死者一个公道，才不至于堕了书院名声。”
她知道院长看不起她，不过现在要帮着霍青山安抚好院长，不能让院长把学子夫子们都放出书院之外。
一百多号人来自四面八方，县衙可没有那么多人手盯着。
院长斜睨林晓一眼，道：“霍大人，非我不力，实乃众怒难犯。若大人不尽快破案，届时本院也无法束缚住学子们逃离之心啊。”
霍青山轻轻颔首，随后道：“院长，本官有几件事要问你。这死者林润泽家境如何？在书院里可与什么人交好？近日有否与他人有所争执？”
院长沉吟半晌，道：“林润泽是个苦命的孩子。原本林家家境殷实，只后来，林家家道中落，他的求学之路不再一帆风顺。”
林家再无充足资金供养林润泽念书，林润这泽綴学了一段时间，跟着邻居做了买卖。后来老院长找到了他，说服林家让他再回书院念书，可林家实在没钱交束脩，老院长便让他欠着，希望他日后考上秀才再还钱。
这事一时成为书院的美谈，可随后夫子们就发现林润泽竟然在书院里贩卖物品。这些物品有笔墨纸砚，也有话本杂记，私底下很受学子们欢迎。
他似乎看到了商机，越发不可收拾，老院长一隐退，院长想将他赶出书院，但林润泽苦苦哀求，便又给了他机会，留待观察。
他在书院中被学子们认为是不务正业的，没人愿意与他深交，但以他的圆滑，也未曾与人有过争执结仇的。
院长叹道：“早知道如此，我就该狠心将他赶走，也不至于害他在这丟了性命。”
林晓看他神色中没有几分悲色，话倒是说得很漂亮。
霍青山微微颔首，从衣袖里取出几张纸条，道：“那就没错了，死者家境贫寒，还有了几张欠据，想是急需用钱的。”……院长接过几张欠据，看完之后，长叹一声。
“这上面的欠据，可是书院内的人？”霍青山询问道，不管是不是，他都觉得有必要去查一下。
院长摇摇头，说道：“都不是书院内的人，倒像是其他书店的掌柜，许是润泽从这些书店里拿了货物，正等着卖给其他学子吧。”
霍青山正想叫捕快去查一查，王多禄就带着人过来，对着霍青山禀道：“大人，在死者书舍中搜到一些可疑之物，还请大人移步。”
霍青山连忙起身，跟着王多禄往书舍方向走去，林晓急忙跟上去。
来到林润泽的书舍里，狭小的房间中间摆着一摞子书，果然是些话本杂志，神鬼志异类的书籍。看样子，应该没卖出去多少，大概是被院长警告，不敢卖了。
何泛舟从床底下爬了出来，将一团纸拆开，即刻道：“大人，你看。”
霍青山接过来，揉平了细阅，林晓跟在她身后看了看，眉头拧了起来。
纸团上写了一行字，‘我已知晓你的秘密”。
霍青山立即掏出搜索到的欠据，跟这上面的对比了一阵，道：“是林润泽的笔迹，这句话还没写完，应该是重写了。”
王多禄问道：“这林润泽是要把这纸条送给某个人，他发现了什么秘密？”
霍青山与林晓都看向王多禄，齐声道：“凶手的秘密。”
说完，两人都有些讶异地看了对方一眼。
何泛舟看了两人一眼，闪过一丝不安的神色，连忙道：“大人为何断定是这个秘密呢？兴许是学子之间一些小秘密呢？”
林晓扭头对他道：“小秘密就不至于被杀了。这极有可能是林润泽发现了杀害王夫子的凶手，然后凶手杀了他灭口。”
何泛舟有些不满，林晓为何这么着急给霍大人解释啊，霍大人自己有嘴，他自己能说的……王多禄在一边皱眉道：“如果林润泽知道谁是凶手，那他还敢单独一人去见凶手？他就不害怕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