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阖彧眸色阴冷,犹如锐利的刀子,声音压抑克制,“儿臣领旨。”
闻言,左丘凝吓了一跳,要是这么就把男二抓走了,万一出了什么事,她不是白穿了?
眼见着太子身后的护卫上来押人,她骤然扬起嗓音:“且慢!”
高昂的嗓音落下,顿时吸引了在场人的目光,太子好整以暇的朝她看过来。
左丘凝捏了捏掌心渗出的冷汗,夹着步子连忙赶过去。
山阖彧凛沉的眉眼里闪过一丝怪异,深邃的眸子捉摸不透。
“太子殿下,毒不是王爷下的!”她忍着伤口的疼痛,脸色有些苍白的跪下。
太子勾了勾唇,声音有几分冷笑。
“二弟三弟在宴会上一起饮酒,还是同一壶酒,三弟如今昏迷不醒,身中剧毒,二弟却安然无恙,你一个奴才跟本宫说毒不是二弟下的,你觉得本宫会信你?”
赤裸裸的怀疑迎面袭来,左丘凝咽了咽嗓子,总之男二的嫌疑她一定得洗脱。
“太子殿下有所不知,王爷从宴会上回来以后也毒发了,只是碰巧奴才会些医术,这才想办法给王爷解了。王爷绝非下毒之人,太子殿下若不信,大可以请太医诊脉,看看王爷先前是否中过毒!”
铿锵的字句落下,山阖彧幽沉的目光落在她侧颜上。
那双浅色的瞳仁里竟是真真切切的着急。
他眸色暗了暗,未曾添补一句。
“哦?”太子冷眼睨着她,居高临下的目光里带着三分戏谑七分寒意。
“本宫信不信不打紧,重要的是你这番话要皇上信。”
左丘凝掌心微微收紧,心脏怦怦直跳,却仍旧死撑着。
“此事与王爷没有分毫干系,太子若要交差,拿我下奴才便是!”
豪言壮志的背后,殊不知她连跪着的双腿都开始发软。
但无论如何,她不能让男二就这么被带走。
解药就那么一颗,山阖彧如今安然无恙。
如果她不出面说什么,那么落在他头上的惩处还不知会是什么。
不管怎样,都绝不能让他提前黑化。
太子也不跟她费口舌,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声音却冷的出奇。
“二弟真是好福气,养的奴才都如此忠心耿耿。”
凉凉的嗓音落下,他声音一转,“将这个奴才拿下!”
身后的护卫闻言立即上前将人拿住。
因为力道稍微粗鲁了一些,触碰到脊背的伤口,她不禁倒抽了口气,面色显得越发苍白。
山阖彧不动声色的将这些收入眼中,古墨般的眸子如夜色般沉寂,寥寥波澜。
“本宫奉父皇的命,这王府还得搜查,望二弟心里莫要芥蒂。”
场面话说的漂亮,但压根没给山阖彧回答的机会,抬了抬手就吩咐:“还不快搜。”
左丘凝下意识去看山阖彧的脸庞,见他眼角眉梢带着浅淡的笑意,仿佛与人闲谈品茶般肆意。
但她清楚,这副气定神闲的皮囊下,阴狠的戾气在慢慢凝结。
侍卫们鱼贯而入,在里面翻箱倒柜,仿佛这不是王爷的府邸一般。
霹雳吧啦的声音穿出来,左丘凝听着只觉得十分上头。
约摸半刻的功夫后,有人跑出来,脸色有些难看:“回禀太子殿下,没有异常。”
左丘凝听到这话只想给他一锤子,又不是男二下的毒,怎么可能搜得到?
太子的脸色僵硬了一瞬又迅速恢复,目光状似温和的看向山阖彧。
“打扰二弟清修了,本宫这就带人回宫复命。”
话落,嗓音一冷,“带走!”
左丘凝被人架着,因为身上有伤,压根不敢多动一下。
虽然进了宫以后不会是什么好事,但总归替山阖彧规避掉了。
只要想办法不掉脑袋,受点伤她就忍着。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离开府邸后,山阖彧眸中的阴冷逐渐泄露,周遭冷意缓缓凝聚。
在原地站了一会后,他面色如常,回了书房派人暗中监视宫里的动静。
半个时辰后,左丘凝被太子直接押到了凤栖殿里。
“贵妃娘娘。”太子进来,眉头微挑。
坐在上首的皇贵妃面色阴狠,目光紧紧盯着左丘凝,眼里有浓重明显的怒意。
“太子来的倒是快。”皇贵妃收敛起方才的情绪,嘴角微勾。
“娘娘知道本宫的用心就好。”太子似是而非的说着,抬手命人松开。
“接下来的事情,本宫就不插手了,娘娘自行处置吧。”
他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叫人捉摸不透。
望着他的背影彻底离开凤栖殿,贵妃脸上的笑意才彻底消失。
一双丹凤眼冰冷的凝视在左丘凝身上,怒意从血液里升腾,窜到心口。
“跪下!”
左丘凝着实被吓到,双手紧紧掐着掌心,规规矩矩跪下,“娘娘。”
“本宫叫你来,你知道为何吗?”皇贵妃居高临下的盯着她,目光里满是审视的意味。
左丘凝哪里会不知道,但她除了咬紧牙关,什么也不能说。
“奴才……不知。”
“不知?”她仿佛听见了什么玩笑话一般。
“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假借如厕的时机去了不该去的地方,拿了不该拿的东西!”
左丘凝心口咯噔一声,冷汗从脊背上生出来,“奴才不知娘娘在说什么。”
皇贵妃冷冷一笑,声音像开锋的刀子般犀利尖锐,“还要本宫说的更明白点?”
她垂着脑袋,咽了咽嗓子,心口慌得不行。
“糯米,有没有办法救命!”她内里疯狂呼喊。
糯米吸了吸鼻子,灰溜溜的跑到黑暗的角落里,声音蔫蔫的。
“主人,这次你只能自求多福了!”
然后直接陷入休眠状态。
左丘凝无语凝噎,果然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
“李嬷嬷。”
皇贵妃嗓音森寒,犹如刺骨的冰锥一般。
左丘凝不敢抬头,只见一双暗色绣花鞋出现在自己的视线当中,随即听到极为清楚的说话声。
“宴会之上,二王爷和三皇子同饮一杯酒,你作为二王爷的奴仆,竟是最后在二王爷离席时候在马车边,这期间你究竟去了哪儿?引你去如厕的宫人可是一五一十的交代了。”
李嬷嬷的声音比皇贵妃更加犀利,甚至夹杂着些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