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不会以为,只要与本王共处一室,再捉弄本王一番,就能蒙骗众人,让人以为你我夫妻一体?”
“你我共入洞房,是大家所见,往后,你就是本公主的驸马,你赖不掉。”古奈奈被戳穿了心思,也不再逗弄他。
“你既入赘我府为驸马,从此,我为君你为臣,我为你纲!”
古奈奈眸中寒芒乍现,周身散发的冷气,比凛冬还要瘆人。
“管你曾经是龙是虎,都在这府宅里给本公主趴着,好好生生做本公主圈养的金丝雀,休想离开这一亩三分地!”
“更别想,在本公主的眼皮子底下,翻出花样来!”
说着,她玉手已缓缓抚上离也邪的脖子,指腹在他喉结处轻轻浮动,似是猎人盯着猎物,好像“干柴烈火”,随时会发展得不可收拾……
只是,指尖的护甲,时不时轻刮一下离也邪的咽喉,那尖锐又冰冷的触感,如一把锋芒毕现的尖刀,将这一室的暧昧都打破。
这是威胁!
“公主,假不能当真!”离也邪反击道!
偏偏,他就不吃这一套!
他离也邪从来就不是个听得进警告的主!
话落,他唇角勾起三分邪魅,一个翻身又将她控在了下边,“别说是在公主眼皮子底下翻出花样来,就是在公主你身子下,本王,也一样翻得了身!”
她要自己乖乖听话……
他偏不!
“若是公主不嫌本王好为人师,本王愿指点公主一番。”
“以求有名有实,才能不被拆穿不留后患!”
虽不知她怎么那么确定自己来南越别有所图……
但左右都被她看穿了,也不必在她面前装傻扮弱的了。
对于他的反应,古奈奈的错愕不过一瞬而逝。
瞧着上面的人,她面上无半点“洞房花烛”的喜悦,而是在这一刹那间,她手上已经聚起了内劲,一掌便直接朝着离也邪脑门拍去。
离也邪一手转着折扇,扇面一张开,如一张盾一般,竟直接接住了古奈奈这一掌。
又不知使了什么巧劲,将她打来的力道都卸了个干净。
“公主不是对本王一见倾心?怎么现在却要谋杀亲夫?”
他气定神闲开口,满目的无辜之色:“若本王今日死在公主床上,公主又如何给两国交代?”
“你不是没死?”她趁他还手、说话的间隙,翻身便下了床。
前世就知道离也邪功夫深不可测,未必在自己之下。
她早知道自己招式再凌厉,也不可能让他一击毙命。
这一击,不过是为了挣脱控制罢了。
“若是王爷没了,本公主便一把火将你烧了,对外只说,王爷食髓知味,纵欲过度,精尽人亡……”
“本公主身为南越女,一向声名狼藉,王爷死后臭名昭著才好,方显得你我是一道人。”
她说着男儿家尚且难以启齿的言论,却跟谈天气一般寻常。
离也邪早知她嘴里说不出什么好话,却还是听得一愣。
他正要开口,却听得外边突然嘈杂起来。
“公主,陛下请您去一趟!”司吕在外边毕恭毕敬道。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她在古轻柔的脸上刻了贱字,又抢了她名义上的和亲夫婿……
这笔账,怎么可能不计较?
古奈奈刚踏出房门,司吕的眼神就忙往屋子里飘。
“公主,属下刚回府就听说你抢了个驸马入洞房,快让属下看看。”
“也是陛下的意思,还要驸马爷也一道去。”司吕忙又提醒道。
不用古奈奈叫人,离也邪便一脚踏出。
司吕一见,只觉眼前一亮。
离也邪一见他,顿时眉头微锁。
眼前的男人,不过一个白面书生,长得瘦小羸弱,还不足古奈奈高。
但瞧着他在古奈奈面前的亲昵模样,哪里像是主仆?
分明是古奈奈养在公主府的面首!
“早听说公主在府上养了不少男人,原来是喜欢这样式的?”
若是按枭天的话说,那就是:像个娘们一样。
离也邪话罢,也不管司吕的反应,自顾自踏着白雪而去。
多一个眼神也没有给他。
若不是他方才说了话,司吕都要以为这人压根没看见自己。
显然,他根本就没将自己放在眼里。
古奈奈才出府的时候,离也邪已经坐在了她的辇车里。
好像,他才是辇车之主!
“看王爷这意思,真没把自己当外人。”
古奈奈进去就白了他一眼。
只她天生媚态,这带着点火气的白眼,都多了几分风情。
“本王是来和亲的,按着公主的话,就是入赘。”
“可本王好歹也占着驸马之位,当算是“正夫”,听闻南越妾通买卖,但正室却是要入一家族谱的。”
“公主以为,本王还算不算外人?”
古奈奈这才转头望向他,竟打心底里觉得他顺眼了几分。
“王爷想明白了最好。”
古奈奈冲他微微点头,“识时务者为俊杰。”
“在我南越的地盘,什么该做,什么该说,你有数才好。”
她警惕地睨了他一眼,再次警告道。
她才不信眼前的人真会安安分分!
保不齐他包藏着什么祸心!
但,暂且是按着自己想要的发展的,其余的姑且先不计较。
宣政殿内,南越帝正襟而坐。
古轻柔脑袋包成了蘑菇头,跪在了大殿中央。
两边又各立着几名老臣,个个俯首帖耳,噤若寒蝉。
古奈奈的辇车直接被抬到了大殿中央,下人才躬身而退。
“放肆!”一名老臣大喝一声!
古往今来,岂有乘着辇轿进殿的?
“不论何地,凡本公主辇轿所至,皆畅通无阻,任何人不得阻拦!”古奈奈伸手撩开辇车的纱幔,缓缓而出。
目光毫不畏怯地看向南越帝,“这还是皇叔特许的。”
她言谈之间,面上笑意不断,好像完全没意识到这满殿的紧张。
这的确是南越帝特许的!
为的就是彰显他的仁厚!
为的就是让天下人看看,他是如何善待先皇遗孤的!
那开口的老臣,顿时杜口结舌,瞧着古奈奈那笑颜不断的脸,他越发窘迫了起来。
又逮着机会就斥道:“见了陛下,还不跪下!”
谁见了一国之主,不先行跪礼?
古奈奈笑意一收,横眉竖目朝着老臣扫了过去,沉默一息后她突然讥笑道:“本公主记得,在本公主年幼之时,饶是皇叔见了本公主,也是要行礼问安的!”
这话如晴天霹雳一般,炸得在场之人个个心惊肉跳,不约而同地匍匐在了地上。
古奈奈面不改色地一一瞥过众人,而后视线落在了南越帝的身上,徐徐问:“敢问皇叔,本公主可记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