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陵、昭元两位公主,府内都有了驸马。
此事,在次日一早,就已经是满城皆知。
同时传开的还有另一件事:乐陵公主婚前就并非完璧之身。
若是放在其他国家,这都不是小事。
但在南越,便算不得多严重的事情了。
可古奈奈却偏要追究。
“若是一般人也就罢了,可乐陵是我南越的公主,谁敢辱她?”
此次,殿上还是那些人,古奈奈当着众人的面,便开口质问。
“况且,虽说乐陵的驸马也是奴仆出身,但却是我们‘友’国之人。”
她咬重了一个友字,任谁都能感受到这话中的深意。
“此事若传出国门,只怕天下人都会以为,我南越是有意羞辱兴国,岂不是误了两国邦交?”
“就算是丹阳王与枭天都不计较,我们却不能不给兴国一个交代。”
古奈奈话罢,离也邪紧接着就道:“还请国君作主。”
他鄙夷地瞅了古奈奈一眼,心道:昨日还将枭天当作奴仆,一言定他终生,今个倒是当他友国之人了?
若非想看她到底耍什么花样,他还真不想配合。
这时,他才算知道,古奈奈昨日所言的“其他诸事”是什么意思了。
她早知道乐陵公主古轻柔,并非完璧之身。
也难怪古奈奈非要让枭天成为古轻柔的驸马。
只有他们“外国”的身份,才能追究此事。
若是这驸马是南越的男子,别说什么婚前失贞了,就算是婚前婚后都养了十几个面首,都符合南越之女的秉性,在公主面前,他们也不敢吭一声的。
“公主言重了,我南越女子之名,兴国不是不知,也遣了丹阳王前来和亲,如此看来,既要入我国门,兴国也并不在乎这些个世俗名声。”
张太傅一见南越帝愁眉不展,便第一个跳了出来。
“公主也有污名,不也与丹阳王为配?”
他矛头直指古奈奈。
言外之意,做人不要太双标。
原本离也邪与枭天来到南越,便是“弃子”。
只要离也邪不死在南越,便没什么不好交代的。
古奈奈这纯属没事找事折腾人。
“太傅大人可知,诋毁本公主该当何罪?”古奈奈神色不见半点慌张,“本公主一向洁身自好。”
“天下人都是这般说的!”张太傅高声道。
“怎么说的?”古奈奈讥讽道:“谣言止于智者,张太傅博览圣贤之书,竟这都不懂?”
“你无凭无据,是谁给你的胆子,这般羞辱本公主。”
她视线一一扫过在场的人,目光所至,人人垂首。
她这话不假,关于她的污言秽语,都是基于她身在南越而编造的,无一句有凭据。
何况,自古倾城美人,都少不了非议。
可乐陵公主,昨日是真真实实并无落红。
“倒是乐陵的事,本公主问过她身边伺候的人了,她早就不见了守宫砂!”
古奈奈话罢,从广袖之中,甩出了几卷签字画押的证词。
都是古轻柔身边之人招供的。
“公主,南越可不得私设公堂。”
张太傅找不到话反驳,便激动得变了攻击的方向。
“本公主只是随口一问,那些个嬷嬷女婢,便心甘情愿地主动全招了。”
古奈奈朝着离也邪一瞥,他忙上前道:“本王作证,那可是争先恐后,唯恐说晚了。”
“皇叔与张太傅要是不信,一问便知。问问本公主有没有动私刑逼供。”
一听这话,南越帝与张太傅气得直上火。
她当然不用动私刑逼供!
昨日她所做的每一件事,都足以让这些个下人吓破胆子!
又有谁敢与她叫板!
“是乐陵品行不端,还是有人胆敢糟蹋乐陵,羞辱皇室?”古奈奈坏笑看向南越帝,“还请皇叔下令彻查!”
南越帝高坐龙椅之上,却低头顺眼,像极了受训之人。
“查!”
挣扎了许久,他才从口里逼出这一个字。
“听闻兴国太子准备明日返国?”
古奈奈话锋一转,便扯到了宫怀仁的身上。
“素闻兴国太子仁厚,又爱民如子,恨不得让兴国百姓,人人无委屈。如今兴国之人在我南越受辱,他是不是要亲自主持公道?”
“此事一日没有结果,他当一日不会启程吧?”
古奈奈笑呵呵地问离也邪。
“好家伙,过河拆桥!”离也邪心底大骂。
原本只是配合着她,想要看个好戏。
没想到这火,这么快就烧到自己这里了?
好在,他早知古奈奈是个什么德行。
他一张俊颜之上,不过刹那间就笼罩上了哀伤之色。
“按着皇兄的性子,势必是要等个结果的。”他凄然叹息一声,摇头道:“但只怕,这次不能由着他性子来了。”
想设法将宫怀仁囚在南越,想都别想!
“小王赴南越之前,父皇便龙体欠安……”
说只是“欠安”,可他那一副愁眉难展的样子,任谁都看得出此事没那么简单。
只怕,已经是病入膏肓了。
大兴帝久病缠身,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奈何大兴兵强马壮,能人辈出,。这种情况,也愣是没个谁敢对大兴国突然发难的。
“百善孝为先,皇兄怕是顾不上这边了。”
这不就差说,太子要回国奔国丧了,你们都别拦着。
听了这话,除了离也邪与古奈奈,其余人都有了几分幸灾乐祸。
“此乃我临幸之前,父皇令我交给国君的。”离也邪从怀中掏出一封金边信笺,“昨日事多,恕我遗忘了。”
不用想都知道,这信里不过是说什么场面话,然后提及病重,令太子早些返国罢了。
古奈奈冷哼一声,小声嘀咕道:“没想到竟然早有准备。”
据她前世的记忆,大兴帝现在的确身子骨不太好,但也只是小病小痛罢了。
离也邪今个演这么一出,就是怕他们不放宫怀仁返国。
可他以为,南越不阻止宫怀仁返国,他就能顺顺利利回到故土?
天真!
前世灭国屠城之恨,她就算不能让宫怀仁那么快死在南越,也必定将他先囚禁此地,圈起来如羔羊待宰!
“事态紧急,还望国君准我皇兄,即刻返国!”
离也邪就怕留在别人的地盘,夜长梦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