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
南越帝开口就应了下来。
“也罢,想必太子返国,还有些时辰要作准备。不如趁这时间,本公主亲自设宴,为太子践行?”
古奈奈完全是穷追猛打。
偏生这个要求并不过分。
“大可不必!”离也邪一口拒绝。
开玩笑,古奈奈能有这好心?
“我的意思是,多谢公主美意。”离也邪缓和了语气,“只是皇兄也十分挂念父皇,恨不得不日不休赶回去侍奉父皇跟前,岂敢耽搁?”
“也罢!”古奈奈叹息一声,“只要太子以后,不说我南越没有待客之道就行。”
古奈奈竟然妥协了!
这是离也邪万万没有想到的。
但听她最后这话,离也邪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还不待他想明白,古奈奈直接便离开了大殿。
离也邪目光灼灼地盯了眼她的背影,忙又跟了上去。
不用想,他都知道古奈奈定是出去做什么坏事了……
只刚一出大殿,门口已经不见了古奈奈的踪影。
“驸马——”司吕伸开了长臂,就拦在了离也邪的面前,“公主听闻,你们兴国的女子,嫁了人后,都是深居内宅的。”
“公主说驸马算是入赘公主府,也勉强算是我家公主娶了你,请驸马爷爷您也谨守规矩,本本分分居于内院之中。”
他话落,便见一顶辇车落在了面前。
“请!”
司吕侧了身子,为他让出了上辇车的道来。
看似恭敬的背后,却有几分咄咄逼人。
“公主哪里去了?”离也邪迎着寒风,徐徐开口。
他泰然自若的样子,分毫没将司吕的无礼,放在心上。
问话之间,他又真上了辇车。
司吕一顿,竟是没想到拦下离也邪,会这般简单。
“属下不知!”司吕手一招,便带着人离去。
对于离也邪的话,她一个字也不透露。
辇车刚出宫门,便入了街道。
离也邪一路默默无声,司吕不时探头进去瞥一眼,便瞧着他神态懒懒,已在里边进入了小憩状态。
街道之上,热闹非凡。
司吕却不敢在此耽搁一分半刻。
直到到了昭元公主府前,她才如释重负,高呼道:“驸马请下辇。”
他高声一呼,连院子里边的人都能听到。
更何况是辇车之中的人?
但偏偏无人应声。
他又叫了一声,仍旧没有人应答。
司吕眉头顿时锁在了一起,她一步上前,进入辇车一看,哪里还有人的影子?
“人呢?”她惊道。
但同行的人,个个哑口无声。
谁也不知道离也邪什么时候离开的。
司吕抬头,便见辇车顶上有微光泄了下来。
他一手一推,车顶如盖子般,整块被推了出去。
“人就这么溜了?”司吕一窜身,便从没了顶的洞口跳了出来,怒极反笑道:“人就这么没了?”
“我们那么多人,一点动静都没听到?”她气得一脚将车顶踹飞了老远,“难为他还将这玩意卸了还盖上。”
她心中烦闷不已,这两年她自恃功夫了得!
谁曾想,却一个大活人什么时候从自己眼皮子底下没了,她都不知道。
“回府之时途径街道,到处都是喧嚣嘈杂之声,许是那个时候,他就离开了。”
有人小声道。
“去找!”司吕也顾不上气恼。
而此时,离也邪早到了帝都东城门。
瞧见宫怀仁一行人,一人一骑飞快出了城门,他一颗心才落回了原位。
只要出了帝都城,归国的路线千千万,谁再想拦住他,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何况,太子被擒之时,同时被囚的还有这同行的大将。
这几个人,谁都不是等闲之辈。
况且,他们兴国的人,早就有人潜入南越接应。
他吐出一口积压已久的郁气,正要转身,却突然瞥见一人。
“公主?”离也邪觉得此人像极了古奈奈。
可她,又怎会这般打扮?
便见那人身披蓑衣,将整个人的衣着打扮遮挡得严严实实。
离也邪正眼瞧去,但见那人已将手上的幕笠,也戴在了头上,连带着样貌也彻底遮了起来。
又见她翻身上马,也跟着出了城门。
方才不过匆匆一眼,他也没看清,此人是不是古奈奈。
但他才放松下来的心神,又一下子绷紧。
他抢了一匹骏马,便直接追了上去。
“咻——”
几声尖锐的风声划过,已有几根银针从离也邪手上飞射而去。
古奈奈忽然身子后仰,整个后背都几乎贴在了马背上,
她双目一凝,一手迅速取下了头上的幕笠,再空中一划一翻。
再看之时,那幕笠之上,已经扎着几根闪着寒芒的银针。
“背后袭人,乃是小人所为。”
古奈奈拔下银针,直接重新将幕笠戴在了头上。
她出口的声音,浑厚沧桑,与平时那声声都带着媚意的娇娇软语大不相同。
离也邪错愕道:“难不成认错人了?”
古奈奈回头,看见是他,也是一愣。
随即一下反应过来是司吕没将人看住。
“阁下与我素不相识,为何暗箭伤人?”古奈奈心中有气,斥咄道:“好生无礼啊!”
声音才落,她手上的一把银针,便直接朝着离也邪招呼了回去。
离也邪也是长袖一挥,就将银针收了回来。
他好像没察觉这回敬的银针都带着杀意,还笑吟吟道:“多谢公主好意归还。”
古奈奈心一跳,却镇定道:“阁下认错人了。”
她言语之间,一如方才的平静。
离也邪本也不确定,不过是开口试探罢了。
听着这半点不带紧张的声音,他作了个揖,倒是歉意十足道:“恕我眼拙,认错了人,冒犯兄台了。”
“兄台哪里去?”他又问。
“干你何事?”古奈奈毫不客气地呵斥道。
“不如做个伴,兄台去哪我去哪,也好同行保护兄台,也算为我方才出手伤人道歉了。”
离也邪分明是还在怀疑她的身份。
“阁下未必是我对手,我何须你保护?”古奈奈言辞犀利又冰冷。
没想到,竟然在这里被离也邪给缠上了。
越是不让他跟着,离也邪心底越是狐疑。
“兄台此言差矣!”离也邪果真驱马就跟了上去。
“岂不闻多个朋友多条路?”他言语恳切道:“我未必是兄台对手,兄台也未必真能胜我,可谓是势均力敌,那可是极好的缘分。”
“所谓不打不相识,不如再拜个兄弟。”他骑在马背上,与古奈奈并肩而行。
“让我看看我结义大哥是什么样,说不得还一见如故呢!”
他话音还没全落,便直接伸出手来,向着古奈奈头上的幕笠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