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自发留下来善后,竭尽全力的为自家主子的晚年生活着想:“主子,姑娘都累了一日了,您好歹给她送回去,免得姑娘家里人担心啊。”
傅孤寒自不否认林昭的建议,他再怎么顽劣,待客之道也是懂得些的。
柳焕颜几日不曾好好休息过,下山的路程枯燥,疲倦催使柳焕颜倚在车窗旁不自觉地垂下了眼眸小憩。
秋风微扬,添了三分寒意。
傅孤寒取出马车中常备的小瘫,刚要撘上柳焕颜的肩膀,柳焕颜便因这身旁微弱的风吹草动而兀然惊醒,一支奇长无比的银针也顺势抵在了傅孤寒的脖颈上。
再近一寸,就可顺势将他的脖颈刺穿。
傅孤寒有几分不悦:“要杀我?”
柳焕颜的嗓音有些哑:“你要做什么?”
他又何尝不是被人敬重半生,何时有过人敢直接用利器抵住他的性命!
但在目睹柳焕颜眉眼中的凄惶之时,傅孤寒的心尖忽然一阵拧疼,竟是生不出半点责怪的想法。
他反倒自觉地向身后靠去躲开了一段距离,将毯子改为抛到了柳焕颜的身上,在心中低笑一声:“愈发有趣了。”
原来他们都是一样的人。
若不是在夹缝中艰苦生存过,谁又想连休息时都要防范着一切的风吹草动?
医馆。
花十三在宁宁待着的房间外守了许久,见到柳焕颜第一眼就飞快地跑了过去:“姐姐,你可算回来了!十三真是要担心死你了!”
柳焕颜掸掸肩上的尘土,惊觉自己身上也沾了傅孤寒马车内的檀香味,顿时有些恼火:“我没事。”
“那、那他跟您回来做什么啊!”
花十三防备地看着紧跟在柳焕颜身后的男人,一脸的不快:“您都已经平安回来了!”
傅孤寒瞥了他一眼,说话十分恼人:“大人的事情,少管。”
“你、你、你!”
花十三气得差点从地上跳了起来,怒冲冲地拦在傅孤寒的身前:“我不管,主人说了,只要他不在,我就是姐姐唯一身边唯一的男子汉,要承担保护她的重任,像你这种不清不楚的人,十三怎么说也不会让你靠近姐姐的!”
听他说得凶悍无比,其实柳焕颜已经遇见了结果——傅孤寒没耗什么力气就把人拂到了一边儿去。
柳焕颜无奈地摇了摇头,凤长陵养了一窝花就是为了试药,至多教他们些医术和防身的本领,花十三又怎么可能是傅孤寒的对手?
“十三,不要闹了,他是我请来的客人,如果做了什么逾越的事——我会亲手把他叉出去。”
她轻推开房门,只见宁宁盘起腿,正负气地坐在床上。
而傅容宸不知道是何时来的,在一众摆着的瓶瓶罐罐里不知寻找些什么,忙得焦头烂额:“解药,解药到底在哪儿……”
傅容宸对医药可谓是一窍不通,这些药罐对他而言最大的区别就是颜色与大小。
他忙活了半天,又不敢乱配解药,只好老老实实的“认命”,坐在了床边:“好吧,虽然我不知道姐姐你是吃了什么药把自己变成了小姑娘,但是在有人能帮到你之前,我会好好照顾你来报答你那日的救命之恩的!”
说着,傅容宸抱起像个小奶团子一样的宁宁:“姐姐,你别害怕,一定会好起来的。”
单方面与傅孤寒拌嘴的花十三闻声赶来,同时惊扰了床边的傅容宸,二人皆是一脸错愕,一会看看屋外,一会又看看屋内。
只不过花十三的愕然要表现的更加明显:“怎、怎么有两个!你又是什么时候溜进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