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婉没想到柳焕颜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拘谨地向后踉跄跌出几步:“阿颜,你、你别生气,我不是故意要吓你的!在这种地方做差事,你害怕也是难免的……”
柳焕颜蹙眉相问道:“你明知所有人都害怕这里,那你来这里是要做什么?”
“嘿嘿,我这不是怕你害怕嘛!”
白婉俏皮地吐舌做了一个鬼脸,“虽然她们都说不吉利,但我想着,毕竟柳家的先夫人和大小姐生前人都很好的,我又是来给她们打扫院子,她们应该不会对我做什么的!可你毕竟是第一次来,我担心你会害怕,所以就和孙姑姑说来陪你啦!”
“我倒不觉得害怕,只是觉得这院子十分好看,唯独花坛里的花全都枯萎了,感觉有些可惜,就蹲下来除除枯草,看起来也能整洁一些。”
柳焕颜舒了一口气,想来白婉是未看到她刚才的反常举动,自然的绕开了方才的话题:“今日的差事要做到几时?我还是第一次做这些短工,并不十分清楚。”
白婉热心为柳焕颜一一解释:“虽说将军府的主子不好伺候,但差事还是很好做的,只要做完姑姑所安排的差事,就可以自行出府离开,若是另有安排,姑姑也不会拦着,只要在明晚之前去姑姑那点名报到就是。”
“多谢。”
柳焕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与白婉一同大致收拾好了院子,却在白婉相约一同离开时婉言谢绝。
她还有要取的东西——她母亲的遗物!
夜色幽静,柳焕颜推开房门,猝不及防的被灰尘扑了一脸,可见不仅院子许久没人打扫过,卧房中更是多年都不曾有人来过了。
这倒方便了柳焕颜找东西。
但柳焕颜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
按理说这院子不该有人来,更别说是这三更半夜的时候了!
柳焕颜下意识地躲进了积满灰尘的衣柜,竟看到柳鸢儿怒冲冲地踢门走了进来,对着空荡荡的屋子大喝道:“柳焕颜,你为什么如此阴魂不散!为什么死去多年还不肯放过我,为什么!”
这话说得莫名其妙,让柳焕颜这个大活人听着更是怪异无比。
柳鸢儿疯疯癫癫地在屋子里乱撞,最终体力不支地瘫倒在地:“为什么,为什么,你这个贱人……你知不知道,就因为那个劳什子的鬼医说你还活着,我一连多日都不曾安眠,都是因为你!你这个女人连死了都不肯放过我,我直到现在还要活在你的阴影下!”
柳焕颜在心中冷笑两声,柳鸢儿能有今日,说是她咎由自取也不为过。
更何况她夜里因嫉妒自己而陷入疯魔之时,又可曾想过白天的风光,是一步一步踩着她柳焕颜的骨血换来的?
这些她柳鸢儿全都不知。
她只是贪心不足,欲壑难平。
柳鸢儿跌跌撞撞地爬起来,沾了一身飞扬的灰尘,抱起桌上的一只花瓶掂了掂,如同在欣赏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可就在下一瞬,这只花瓶竟被柳鸢儿狠狠的掷向了地面,摔得粉碎!
许多看起来易碎的玩意都经了柳鸢儿的手,一样一样在地上摔得粉碎。
屋内的陈设多是柳夫人当年珍爱的旧物,如今却毁于柳鸢儿之手,简直就是在柳焕颜的心上下刀子!
她此时更加清楚,不能再这般纵容柳鸢儿下去了。
当年的那些旧债,她必须一点一点的讨回来!
柳鸢儿步步逼近柳焕颜藏身的衣柜,嘴边勾起一抹令人心底声寒的诡异笑容:“既然你做鬼都不肯放过我,那我就要让你做鬼也不好受,亲眼看着我毁了你生前最喜欢的这些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