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阁。”
柳焕颜的寡言,更衬得宋暖善于言谈,毕竟就连柳焕颜都未料到,这世上竟有人话比花十三还多。
只是宋暖也是心善,柳焕颜心里也有些暖意。
车夫听马车内似乎有人说话似得,观望了良久,还是决定问一问:“大小姐,您还好吧?大晚上的,您这是和谁说话呢?”
宋暖被吓得一哆嗦,唯恐侍卫因担心而掀开车帘,赶忙现编了借口应付马车外的家仆们:“没有呀,是这话本子写的真好,我一时投入,不由自主的把书里的句子读了出来而已。这话本是谁写的,给他送些赏钱吧!”
侍卫们这才放心下来,撘在车帘边的手影也放了下去。
车夫劝道:“回大小姐,您看的是城东印南书局写的话本。眼瞧着快到府上了,您还是赶紧把您这几本书闲藏起来吧,免得老爷瞧见了,又要大动肝火。”
“知道了知道了,我才不会惹爹生气呢!”
宋暖被说教的有些不耐烦,发了牢骚才想起了柳焕颜那难看的脸色:“不对不对,你先改路,送我去刹那阁那条街上!”
车夫这就更加不解了:“大小姐,这大晚上的,您去那儿做什么?就算您这会儿去了,也是见不到那位鬼医的,您都去了多少次了,难道还不知道那位鬼医有多难见吗?”
听这意思,柳焕颜就更无法轻视眼前的宋暖了。
柳焕颜重新包扎好了伤口,将沾满污血的布袋藏在了包里,迟疑之下,不愿让宋暖为难:“宋姑娘就送到这儿吧。”
“这怎么行?你做的是为民除害的事情,我一定要保护好你呀!”
宋暖坚持着要把柳焕颜送到地方,与那车夫负了气:“我又没有说我是去见鬼医的,刚才摄政王府出了那么大的乱子,我在风里冻了不知多久,还不能去那边儿的药局买些药吗?好了好了,快改路吧,再晚可就真的要挨爹爹骂了。”
那车夫哪争得过自家性情特殊的小千金,只好听命改道前往刹那阁。
到了地方,宋暖还不忘把马车上储备的跌打药、烫伤药、止血药等一瓶瓶药罐一并塞到柳焕颜的怀里。
像宋暖这么热心的姑娘,连柳焕颜都是第一次见到。
柳焕颜与宋暖推脱道:“药还是姑娘自己留着吧,免得为姑娘遭来麻烦,那可就不好了。”
宋暖佯作生气,再次证明了自己倔强的性子:“那怎么行,虽然那位鬼医医术高超,但是很难才能见到一面,你这会儿去了,也未必能见得到她,拿些药也好应急。好了好了,你快走吧,不然我好不容易支出去的侍卫就要回来了!”
说着说着,宋暖竟撇起了嘴,看起来分明就是小姑娘对见不到自己崇拜之人的委屈和不满。
柳焕颜未忍住轻笑一声,抹了抹宋暖眼边的泪珠:“你真的很想见她?哪怕鬼医之名传的再有名,鬼医她也只不过是一介普通人,就算你见不到她,也不必为此难过。”
宋暖小声啜泣两声,咽了咽哭腔,又不大说得清楚:“可是,可是……”
“我的确该走了。”
柳焕颜在身上翻找一番,顺手翻到了一枚未来得及送出去的医牌,郑重地拍在了宋暖的手上:“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何那么想见到她,但这医牌于我无用,不如送给你。只要你手持这枚医牌,就一定能见到想见的人。”
“真、真的可以吗?”
宋暖看着手里的医牌,她只远远的在别人手里看见过一两次,但已经足够让她笃定,这东西假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