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大板!这是什么概念?
要是换成她前世那具特工的身子,这五十大板倒是还能勉强承受。
但是就凭现在这具弱趴趴的身体,能受得住五十大板?
恐怕板子还没落下,人都能给吓晕过去!这要是真的打完了五十板子,人还能活吗?
殷修澜读完旨意,和太监总管又虚与委蛇了两句,便转身进了关押着宋映晚的柴房。
他把那道金灿灿的圣旨扔在宋映晚的身上,嘴角挂着一丝不屑的嘲讽之意,好整以暇的看着宋映晚:“这就是你说的,皇帝帮你的方法?五十大板,贬为庶人,啧啧……倒确实是能让你远离本王这个滥用私刑草菅人命的摄政王了。”
他这是在用宋映晚刚才说过的话来故意膈应宋映晚呢!
宋映晚气的头顶生烟,一张精致的小脸几乎都气红了,又羞又恼地瞪着殷修澜。
生气归生气,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宋家现在几乎完全被柳姨娘掌控,万一真的宋映晚被休妻贬为庶人了,那就真的是无处可去了。
况且她前几日还用摄政王妃这个名头在柳姨娘那对恶毒母女面前狠狠的出了一口恶气,这下子要是被休妻了,那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宋映晚努力调整了一下自己的面部表情,努力挤出一个谄媚的笑来,然后用她能发出的最为柔腻的声音对殷修澜说:“王爷……”
宋映晚强忍住吐出来的冲动,在心里默念着,能屈能伸,能屈能伸。
“王爷,您贵为摄政王,手眼通天,应当知晓我在家里被那恶毒姨娘欺负成什么样儿了吧?我要是被休妻,还被打了五十大板发落回去,恐怕我那姨娘真的能折磨死我呀,”宋映晚一边说,一边悄悄打量殷修澜的脸色,“在这乱世之中,我一个小女子,也只是想活命而已。”
殷修澜好看的眉毛渐渐皱了起来。
确实,他的名声早已经被殷景明折腾的差不多了,前前后后又死了六七任王妃,这样的情况之下,还能够被家里嫁进他摄政王府的,想来也不可能是多受宠的女儿。
殷修澜想了想,说:“只要你说出你身上的毒是谁帮你解的,你和老四到底是什么关系,老四又是为什么派你偷本王的玉佩,本王就去面求皇帝,免你一死。”
一个女子的命,他殷修澜也没那么看重。
若是这丫头活着比死了更有用,那就让她活着倒也无妨。
宋映晚简直就是欲哭无泪,就差跪下抱大腿了:“王爷啊!我真的和四皇子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你的玉佩也不是我偷的,真的,我发誓!”
“不过,你要是说起解毒这事儿,那我可就得好好给你唠唠了。”
“若王爷口中所说的,看见我和四皇子在街巷之中纠缠不清,那您多半是看见了那天我上街买药却无钱付账,无奈之下只得在大街上找人江湖救急,您说的四皇子,应该就是那天帮我解了燃眉之急的公子?”
宋映晚回忆着那天的事情,绞尽脑汁把那天她特意在人群之中挑中四皇子下手“借点钱来花花”这件事,给描述成了找了位好心公子江湖救急。
好在,殷修澜并不在意这些细节。也没有对这明显有矛盾的说法质疑什么。
他更加关心的,是这位他名义上的王妃,是怎么解了自己身上的罂毒的。就凭宋府那位柳姨娘的做派,是绝对不可能给宋映晚请大夫治疗的——就算是请了,这世间也没什么大夫能治好罂毒!
暂且听听看这小丫头要怎么自圆其说,若是真的能从她口中套出解毒的关键信息,那就算是赚着了。
若是这丫头骗他……那就按照圣旨上发落的处置便是了。
左右他殷修澜是吃不着半点亏的。
“后来呢?老四借钱给你买药的条件,就是让你来偷我的玉佩?”殷修澜问。
宋映晚眨了眨眼,不是……这不是说解毒的事儿呢么?怎么绕来绕去又是玉佩?
“王爷,您明察啊!您想想,从我穿过来……不是,从我嫁过来到现在,今天是我见您的第一面,更加别说近您的身了。就这,我怎么偷玉佩啊?就算是我有那个心,也无那个力啊!”宋映晚急的不行,她算是明白了,这玉佩对殷修澜来说,不是一般的重要,要是玉佩的事儿摘不清楚,那后续她说的话,殷修澜一个字也不会相信。
“好,就算玉佩不是你偷的,那也是偷来给你用的,否则,你怎么解释你身上的毒不攻自破这件事?”殷修澜凝眸,眼神死死的盯着宋映晚,一双漂亮的星眸里此刻却全是冷淡的怀疑和试探。
若是宋映晚真的只是他的王妃,被他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恐怕真是会伤透了心。
但是宋映晚此刻却只想着活命。
她必须活下来,必须替原主找出下毒之人,替原主报仇。
她绝对不能死在这里!
听殷修澜这意思,那玉佩是可以解毒的?
宋映晚眼眸微动,突然贴近了殷修澜,伸手便去探殷修澜的脉。
殷修澜躲闪不及,被她摸了个结结实实。
“你干什么!”殷修澜好看的眉毛此时高高皱起,像是非常不满宋映晚的突然冒犯似的。
宋映晚完全没理会他,完全沉浸在脉象之中。
“……你,你也中了毒?”宋映晚惊讶道。
若说刚才听闻殷修澜说自己随身佩戴者的玉佩是为了解毒的时候,还只是有一点怀疑,那现在,她就是结结实实的惊讶到了。
一个富可敌国一人之下的摄政王,竟然身中奇毒长达数十年未解,只能勉强靠着解毒玉佩来压制疼痛。
这说出去,恐怕都要叫人怀疑他们举国上下的大夫医者都是草囊饭袋了!
殷修澜不动声色的抽回了自己的胳膊:“你会医术?”
殷修澜所中之毒极为隐秘,一般的大夫都看不出他身子哪里有不妥之处。非得是功力深厚的老医者,才能看出他的异样。
宋映晚组织了一下措辞,才说:“我的毒真的不是用你的玉佩解的,我略通一点医术,方才和你说的去买药材,买的就是解毒的药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