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枭,将这姓李的老赌鬼给我拿下,关进刑部大牢!再将丞相府的后门堵住,不许任何人进出!”殷修澜剑眉一挑,整张脸上都充满了不耐的寒气,“按照我朝律法,强抢民女及其帮凶者,按律当斩!”
“是!”夜枭办事向来利落,听闻殷修澜这么说,整个人像是箭一样冲了出去,不知从哪儿变出来一捆绳子,把那李四牢牢捆住,不给一点儿喘息挣扎的机会。
那李四嘴里头还在叫嚷求情:“救我啊,夫人,夫人救救我!我可都是按照您的指示做事的呀,您不能不管我!”
柳姨娘脸色都煞白了,生怕这殷修澜真的发起疯来,把她也一道绑进大牢里面去。
她疯狂的摇着头:“你……你胡言乱语什么?明明就是你说和小翠两情相悦,求我为你们见证着拜堂成亲的,谁知道你这蛮子竟然是骗我的?是你强绑了小翠来成婚的?我看你就该被抓起来才是!”
眼见着柳姨娘为了保命,已是开始胡乱攀咬了。
那李四更是着急了:“好你个柳姨娘,你不仁……可就别怪我不义了!王爷!王爷……我这儿有证据!王爷饶命!我这儿有柳姨娘教唆着我绑了小翠成亲的证据!”
殷修澜慢慢踱步到李四身边,不轻不重地在他身上踹了一脚:“你确定自己有证据?不是为了活命,胡乱编出来骗我的?”
李四忙不迭地点头:“有有有!我这儿有柳姨娘给我的银票,还有柳姨娘先前送过来的小翠的身契。我一个喂马的,平日里用的都是碎银子,要不是有主子们赏赐,是绝对不可能有银票这种东西的啊!身契也是……要不是有柳姨娘帮忙,我绝不可能拿得到小翠的身契,王爷明察啊,我真的就是被柳姨娘教唆着的,主犯是她柳姨娘啊!”
这狗咬狗的场景,殷修澜在官场沉浮多年,早已经看习惯了。
人性本就如此罢了。
殷修澜命夜枭去李四的屋子里搜银票和身契了,自己则是在这不算大的后院儿里转悠了两圈。
只见满院子的丫鬟小厮们皆是低着头,一副生怕威胁到自身的样子。
院落中间,是宋映晚和小翠。
殷修澜瞧着这主仆二人相互依靠在一起的模样,竟是能直接联想脑补出这些年在柳姨娘的欺压之下,这一主一仆相依为命的样子,一时间心头竟然涌上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疼和愤怒,恨不得把这柳氏千刀万剐了才解恨。
“王爷,这是从李四屋子里搜出来的银票和小翠的身契,李四确实没撒谎。”不消片刻,夜枭便拿着两张薄纸从李四的屋子里走了出来,将证据都如数递交到了殷修澜的手上。
殷修澜接过,细细看了一遍,这才冷着眼看向瘫坐在贵妃椅上的柳姨娘母女俩,“柳氏,你可知罪?”
谁人不知道殷修澜这冷面铁血王爷的称号?他要是这样问了,那今日这一劫,便是彻底逃不过去了。
眼见着柳姨娘已经吓到说不出话了,坐在她身旁的宋晴儿却是不知死活地替母辩解道:“王爷,晴儿虽然是唤您一声王爷,可是在这层关系之下,晴儿却还应当唤您一句姐夫才是。咱们大家都是一家人,您真的要如此绝情吗?”
宋映晚睨着这个绿茶妹妹:“法难融情,便是天子犯法,也应当与庶民同罪。难不成,你是觉得你和你娘竟是比我朝的天子还尊贵不成?”
“你!”宋晴儿火冒三丈,指着宋映晚的鼻子道,“你为什么总是处处和我过不去?前几日你便各种借故找我麻烦,现在更是转着弯的欺负到我娘头上了,这么多年,我娘对你一直视如己出,到底有哪里是对不住你了,要遭到你如此报复?”
说着说着,宋晴儿的脸上竟然直直地落下了两行清泪来!
视如己出?这母女俩竟然还有脸提视如己出这几个字。
宋映晚拥有着原身的记忆,那些被虐待和侮辱的记忆就如同是烙铁一般印刻在她心头,此时听到这女人竟这么不要脸的说出这种话来,宋映晚不由得心头火起。
连一旁傻呆呆的小翠都看不下去了:“二小姐,你这话就是胡诌了,这些年你们欺负我们家小姐还不够多吗?就连嫁去摄政王府都是因为你不愿意,才逼着我们小姐给你替嫁的,竟还说什么视如己出,你也太不要脸了!”
替嫁二字一出,殷修澜猛地转头望向了宋映晚。
小翠大概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默默的闭了嘴,不再多言。
宋映晚看到了殷修澜的脸色,生怕这刚抱上的大腿又黄了,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帮小翠补充完整了事情的原委:“就是,我尚在为我娘守孝期间,原本就是不能婚嫁的,若不是因为你宋晴儿死活不愿意嫁到摄政王府,这门婚事会落到我的头上?”
“哦?你死活不愿意嫁到我摄政王府?”殷修澜斜睨着眼看向宋晴儿,修长的星目此时显得分外闪烁,“我摄政王府是哪儿配不上你不成?”
宋晴儿其实在今日看到殷修澜的一瞬间就后悔了,这样俊美又有身家的男人,若不是为了那坊间克妻的传闻,她又怎么会甘心把这亲事让给宋映晚?!
再者说了,都说这殷修澜克妻,但是宋映晚嫁过去了这些时日,却不见她出事,身子骨还反而比从前要结实了许多。可见那些克妻传闻都是无稽之谈!
眼下被殷修澜这样质问,宋晴儿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还能说什么,总不能叫她说,是因为畏惧坊间传言才不敢嫁过去的吧?
殷修澜见这母女俩都闭了嘴,便吩咐下去:“夜枭,先把这两人也绑了,一起带回刑部,明日我再提审。”
“是,王爷!”夜枭手脚麻利,嘴上应着声,手上便要开始动作。
“不可,不可啊王爷!”
宋丞相一脸震惊地从外头走进来,身上还穿着未脱下来的官服,着急忙慌的就要跪在殷修澜面前。
他今日被宫里那位叫去谈事儿,结果被活生生的晾了一整天,又不敢自己擅自出宫,只能坐在宫里干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