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映晚在牡丹宴上不过待了片刻,就有些觉得无聊了,说是牡丹宴,但其实不过就是各家找个由头聚一聚会聊聊八卦罢了。
宋映晚环视了一圈周围,只见各家相熟的女眷们都聚在一起交谈,只有她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太后身边。
“是不是在这儿陪着哀家坐着,有些无趣了?”太后朝身后瞥了一眼,发现宋映晚正四处环视,猜测道,“你若是想和她们一道,去便是了。”
宋映晚赶紧摇摇头:“没有,臣妾只是第一次进宫,对什么都很好奇,所以才多看了两眼,还望太后娘娘勿怪。”
太后听了这话,心中暗道这丫头还算是个明事理的,于是便顺手把刚才自己用过的一道藕粉桂花糕递了过去:“这点心哀家刚才吃着还不错,赏给你吧。”
太后赐菜,这可是莫大的荣幸。
宋映晚不敢推拒,连忙谢恩:“谢太后娘娘恩典。”
皇后见着这一幕,却是有些语调凉凉的开口道:“唉,这藕粉桂糖糕,是安阳妹妹最喜欢吃的一道点心了,也不知道她嫁到西凉之后,还能不能再吃到这样的滋味了。”
宋映晚惊讶的抬头看了一眼皇后,心想着皇后娘娘还真是胆子够大,竟还敢在太后面前提起安阳公主。
凭宋映晚在系统里拿到的那些资料碎片来看,当今皇上殷景明并非是太后亲生,当年殷景明的亲生母亲亡故,才被交给了太后养育长大。
而太后膝下亲生的孩子只有一个,那便是安阳公主。
这次西凉使团前来求亲,原本大可以随便找一个世家女儿,赐个公主的名号便打发出去了,可是这位皇上不知为何,竟直接把和亲一事安排在了安阳公主的头上。
宋映晚悄悄抬头打量太后的脸色,只见太后果然在听到安阳公主的名字时,脸色瞬间便阴沉了下来,对皇后沉声道:“安阳喜欢吃,哀家自然会给她准备厨子陪嫁过去做,就不劳皇后操心了。”
皇后点点头:“太后说的是,只是这厨子就算是一样的,可是变了水土,想必味道也会有些变化呢。唉,安阳妹妹金尊玉贵,那西凉却是苦寒之地,也不知她能不能受得住。”
宋映晚倒吸一口凉气,不明白这皇后娘娘为什么屡次挑衅,难不成真是和殷景明一样,精神不大正常?
“哀家说了,不劳皇后操心!”太后显然也是觉得皇后今日实在烦人得紧,狠狠皱起了眉毛,不愿意和她多说什么,直接拂袖道,“哀家有些乏了,摄政王妃,你扶哀家回宫歇息吧。”
宋映晚看了半天戏,突然听见太后唤自己的名字,赶紧应道:“是。”
宋映晚虚虚的搀扶着太后的胳膊,两人慢悠悠的走出了御花园。
“太后娘娘,请上步辇吧。”太后身边的小太监刚才听闻太后说要回宫,便赶紧去准备好了步辇,此刻正站在御花园外头等候着。
太后点点头,便坐上了步辇。
宋映晚虽然贵为摄政王妃,但也只是一个宫外女眷罢了,此时也只是在步辇边上走路跟着。
此时已经是正午时分,日头渐渐有些毒辣,宋映晚被太阳晒的太久,有些不舒服,甚至觉得心口处一阵阵的犯恶心想吐。
太后却没工夫来关注宋映晚的不对劲,心中只想着刚才皇后挑衅自己的嘴脸,气的不行,咬着牙道:“把哀家的安阳支配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她竟还好意思说!”
宋映晚直觉这不是自己该听的内容,心中疑惑,自己不过入宫才半日,怎么这太后娘娘对自己的态度,倒像是对什么亲近的心腹呢?
宋映晚心中不解,也不敢贸然多说什么,只好沉默不语。
直到步辇一路抬进了慈宁宫,太后才屏退了左右,低声对宋映晚说:“你跟哀家过来。”
宋映晚连忙跟上:“是,太后。”
“哀家听说,大婚当夜你便一头撞上了柱子想要求死?”两人进了内殿,太后悠悠然坐在了软塌上,问宋映晚,“你可是不愿意嫁给修澜?”
宋映晚简直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太后这话题怎么转换的这么快,竟是一下子从安阳公主的事儿上又转回了摄政王府的家事上。
更何况……那夜之事被摄政王府和丞相府瞒得严严实实,太后又是怎么知道的?
莫非……
“别猜了,哀家自有自己的办法。”太后见这宋映晚又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直接解了她的疑惑。
宋映晚猜不透这太后娘娘想干什么,只好跪下将那夜之事陈述了一遍,然后说:“太后娘娘明察,当夜之事并非是臣妾不愿,实在是事出有因。”
太后抬了抬手,示意宋映晚起身:“起来吧,哀家也没有要责罚你的意思。”
宋映晚依言起身,垂眸站在太后下首。
“哀家今天找你来,是有一事想要问你,”太后凝眸道,“你既说自己当时是神志不清,掌控不了行为,那之后又是怎么恢复的呢?”
宋映晚眨了眨眼,心道太后这是找她来……询问医术?
“臣妾幼时曾经跟随母亲学过一些医术,长大之后也在继续钻研,所以在意识到有人给臣妾设了这个圈套之后,便想了法子救了自己。”宋映晚思虑了片刻,还是说了一个最中庸的理由。
太后却不依不饶,接着问:“那之后,你身上的余毒,又是怎么清解的呢?”
宋映晚听到余毒二字,便微微皱了皱眉,没想到太后竟然连这个都知道。
“你不用害怕,哀家不仅知道你身上中了毒,还知道修澜身上也和你中了同一种毒,是也不是?”太后微笑着看向宋映晚,“你放心,哀家绝不会害你,哀家只是想知道,你身上的毒,是谁为你解的?”
宋映晚拿不准太后到底想要干什么,更不敢将事情的原委和盘托出,只说道:“臣妾身上的毒素尚浅,只是悉心调养,再喝了两副药,便好了七八成。”
“喝的什么药,谁为你开的药?”太后继续追问道。
宋映晚见她这么急切的想要知道医者的名字,想必今天不说出一个具体的人来是躲不过去了,只好说道:“是臣妾母亲年少时的一位闺中密友,她医术了得,在听说臣妾出事之后便来看望臣妾,还带来了药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