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以前就认识楚泓方?”
堂弛光自然是知道余安平为什么这么避着自己,但是这个疑问如果不解开,恐怕他这阵子都不会太好过。
堂弛光觉得自己能重生,是因为自己对戚雪心的执念太重。
所以老天怜悯他,愿意再给他一次机会。
但近期余安平的诡异行径,却让他忍不住怀疑是不是对方也是重生?
“不认识。”
一心只想逃离主角团的余安平大概没想到,堂弛光已经开始怀疑她是个重生者。
只可惜从位面上来说,知晓这是个小说世界,且自己是恶毒女配的余安平,可比堂弛光这个身在小说世界却不知小说存在的重生者,层次要高得多。
“那为什么楚泓方第一次来片场的时候,你要特意拆开一个暖宝宝,故意挡住你的脸?”
大意了。
“我那时候脸疼得要死,哪还会管来的人是谁?”
余安平知道自己这个谎话有多蹩脚,但是她一时之间真的想不出其他合适的理由。
“在那种情况下,最好用冰敷,热敷只会让情况更严重。”
的确,要不是余安平用了暖宝宝,她脸上耳光的痕迹也不会一直持续到下午的时候才消退。
“余安平,我不觉得你会忘记这种事情。”
打戏结束之后应该冰敷,而不是热敷,这件事还是余安平教给他的。
“大概是年纪大了,所以忘记了。”
余安平别开头,不敢和堂弛光对视。
她开始把包里的东西翻来翻去,看上去似乎是正在收拾,但实际只是余安平转移注意力的一个障眼法。
“安平,有些人不是你可以去招惹的。”
别人也许不清楚,但堂弛光却知道楚泓方现在在做什么。
加大这个剧组的投资,只是楚泓方计划中微不足道的一小环。
至于余安平,也只是楚泓方计划里的一部分。
如果现在还来得及,他一点都不希望余安平卷进那件恐怖的事情里。
“你为什么说得好像是我主动的一样?”
余安平从已经被翻得乱糟糟的包里,把东西一样一样地拿出来,看上去似乎是准备好好地整理自己的包。
但堂弛光从他的角度,却注意到余安平的肩膀在微微地发颤。
“我只是接了一部普通的戏,因为你要来客串,所以我特意让场务把所以的戏都排到了早上,就为了不跟你碰面。”
“有投资商突然到剧组来视察,我既没像金玲玲那样跑上去搭讪,也没像戚雪心那样姗姗来迟、引人瞩目。我只是站在人群中间,手里拿着暖宝宝,希望那点烫手的热度能让我的脸快点消肿。”
“吃饭的时候,只有楚泓方的身边有一个位置,而且入席之后,我甚至就没说过一句话。楚泓方让编剧写我和你的戏份,还有楚泓方派人来邀请我去宴会的事情,明明都是楚泓方一意孤行,你却说成是我故意招惹了不应该招惹的人。”
“堂弛光,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得理不饶人?”
余安平觉得,不管重活多少世,堂弛光似乎都没办法理解她做的事情。
不过也很正常,毕竟像堂弛光这种出身光鲜亮丽的大少爷,大概是没办法理解她这种苟延残喘才能勉强活下来的底层杂草。
“安平,我……”
堂弛光不知道自己现在该说些什么,他现在的脑子就像缠满了毛线的杂物间,不仅很容易会被毛线绊倒,旁边那些落满了灰尘的置物架也有可能会在下一刻坍塌。
他觉得自己好像在这一瞬间失去了什么东西,但堂弛光自己也十分清楚,他和余安平的感情早在三年前的那场交易里,就已经被金钱买断了。
“既然客串任务已经完成了,那就离开吧。”
都走吧,有多远滚多远。
楚泓方只是想拿钱买她的命,堂弛光却是在活剜她的心。
为了摆脱楚泓方的邀约,她甚至故意把消息透露给秦叙带的其他小艺人。
但楚泓方明显是点名要见她,因此不管余安平怎么拱火,秦叙手底下的那些艺人都没办法抢走她手上的邀请函。
不过余安平还是留了个后手,只希望堂弛光别辜负自己对他的期望。
“记得好好伺候楚总,要是能把他哄开心了,你明年的资源就有了。”
经过认真打理的小脸精致又可人,拖尾的长裙很好地凸显了余安平傲人的事业线。
看上去美艳又天真,是男人最喜欢的类型。
“嗯。”
余安平垂下眼帘,很想无视经纪人秦叙的话。
“楚总。”
她被楚泓方的助理引着,带到那人面前,可还没等余安平给楚泓方打招呼,站在楚泓方对面的人便知趣地呵呵一笑。
“楚总,这是你的新玩意儿?”
“张总喜欢?”
楚泓方的眼神在触及余安平的瞬间略过一丝惊艳,但很快便平静下来,谈起余安平的样子和刚刚谈论股票的语气几乎一模一样。
“楚总愿意割爱?”
对方在试探楚泓方的底线。
“别人我肯定是不愿意的,张总您倒是可以例外,”
楚泓方伸手,猛地把余安平揽在怀里,看上去似乎是爱极了余安平这只金丝雀,可说出口的话却满是利益,“不知道张总愿意拿什么来换呢?”
“听说张总最近正在竞标城东的一块地皮?”
对方一愣,明显是没料到楚泓方会知道这件事。
“楚总竟然连这件事也知道。”
“张总生意如此红火,像我们这种小辈,自然是要好好学习的。”
“楚总才是,年轻有为。”
被困在楚泓方怀里的余安平此刻就像一个美丽的物件。
她没有参与这场谈话的权利,甚至连挣扎的资格都没有,但楚泓方对待她的态度,却让余安平逐渐放下心中的那块大石头。
看来角色觉醒的只有她一个人。
如果楚泓方和自己一样,已经知道这辈子会发生什么事情,恐怕现在她压根就没有站在这里当花瓶的机会。
“你叫余安平?”
等张总走远了,楚泓方才找了个地方问话。
“是,您也可以叫我安安。”
余安平努力地回想自己上辈子当楚泓方金丝雀的场景,力图让自己看上去谄媚又市侩。
但楚泓方说的下一句话,却让余安平的表情管理差点崩盘。
“你和陈香琴是什么关系?”
“楚总,您在说什么?”
余安平瞪大了眼睛,眼底的茫然似乎也在回应楚泓方的话。
“不认识吗?”
“楚总,我好像不认识一个叫陈香琴的人。”
那是她的母亲。
“是吗?”
楚泓方盯着余安平这张脸,觉得她实在是像极了自己的堂妹黄礼芸。
只是他很清楚自己的舅舅并没有这么大的私生女,再加上他那位舅妈陈香琴早先有点不好的传闻,所以楚泓方也难免往那个方面想。
“楚总,可能我以前跟那位见过面吧。”
余安平笑着说道,觉得自己大概是没办法糊弄过去。
她这张脸和那个女人长得太像了,根本就骗不过楚泓方。
但能拖一时是一时,她上辈子被那对兄妹差点坑死,这辈子最好还是别再碰上的好,否则她可能会忍不住,当场上去把那两个人捅死。
“以前不认识也没关系,我现在就带你去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