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织锦:“......”
大当家的好凶啊!
呜呜呜,大当家的竟然凶他了!
虽然柳清酒方才救了他,但柳织锦仍是心有余悸:“这个女人好狠的心啊,比起老大你也是不遑多让。”
也不知这秦惑是怎么开罪了这女煞星,才糟了这一起灭门祸事。
晏卿离莫名想要为她开脱:“不是,她杀李大,是因为那个黄衣丫头跟她说了什么。”
像是为了验证他的猜测,黄莺在李大不再动弹后,才红着眼眶上去,在李大的身上脸上连着啐了几口,又猛踹了几脚才解恨。
柳清酒用李大身上的衣物将白玉剑擦拭干净后,一个利落的投掷,剑身划出一道漂亮的弧度,无声无息的又回到了晏卿离的剑鞘里。
“谁再敢丑化我,便是此等下场!”
众人愣了,李大何时丑化她了?
柳织锦也没想出来,只当是柳清酒看李大不顺眼,随意找的借口吧!
唔,这么看来,这李大死的着实有些冤枉啊!
晏卿离道:“她这么说,只不过是为了保护那个黄衣服的丫头,将众匪首的注意力都引到自己身上。”
这么一来,即便是匪首们为了自身安危,想要杀人以绝后患,也只会想到柳清酒,绝不会牵连到这个黄衣丫头和她身后的家人,乃至村民们。
柳织锦前前后后一想,也当是如此,只不过这美人寻得借口,也是当真蹩脚,当真随意的很。
“可还有谁要与我一战?!”
在场的土匪们,一个个讷讷不言。
他们虽都是过惯了刀口舔血、杀人越货的日子,可这么一个才十多岁的女娃娃,一刀一个的把那些恶贯满盈的匪首抹了脖子时,他们还是后怕了。
谁知道待会儿这女人会寻个什么蹩脚的借口来给他们也放个血?
被下破了胆的众人,一个个悻悻的带着自己的人马、礼金速速散去,生怕走慢了一步。
黄莺坐在嫁妆箱子上,晃荡着小脚,着迷的瞧着英姿飒爽的柳清酒,心想:当女应如柳清酒。
她若是能有柳清酒一般的胆识与魄力,姐姐也不会被那李大给糟蹋死了。
她也不会为了给姐姐报仇,落得个以身侍豺狼的下场。
人生在世第一回,黄莺见识到了女子相夫教子之外的另一种活法。
“现在山里是安全的,你可下山去找你爹娘了。”
黄莺噘着嘴道:“我才不,现下深更半夜的,那么黑,我才不要一个人下山呢!”
柳清酒微微皱眉,她才寻到净雪,兵荒马乱中还未来得及将满心的思念诉之于口,实在没什么‘助人为乐’的心思。
“柳姐姐...”
柳清酒叹了一口气,她扭身提了灯笼,“我送你下山。”
黄莺脆生生的应了,连忙蹦蹦跳跳的跟上去。
晏卿离眸光追随着那一道鲜红的身影,眼看着她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柳织锦凑过来说:“大当家的,咱们回吗?”
晏卿离鬼使神差道:“不,咱们去考察一下山下的民情。”
柳织锦:“......”
大半夜的考察?
荒无人烟的青龙寨,只余了鲜血成河与几具早已冰冷的尸体,黄莺一路上都紧紧的扯着柳清酒的衣袖,才略略将狂跳的心搁回了肚子里。
下山的路上,东山的日头初升。
柳清酒趁着日出猎了几只兔子,塞到了黄莺的怀里,就当是付给村长连日来招待她与锦书的小费。
黄莺怀抱着兔子,双眸湿润。
柳清酒生怕她说出什么‘兔兔这么可爱,为什么要吃兔兔’之类的虎狼之词,脚下生风,走的更快了。
山脚下的镇子里,人头攒动。
晏卿离早她们一步到镇子上,婚礼上的一应财物,皆是百姓的血汗,他们理应一一归还。
村长应允了,会在天光大亮后,将财物一一核实,分配归还。
是以,村里的男女老少一个个激动的不顾天黑也早早的站在村口迎接。
柳清酒携了黄莺,初到村口,便瞧见了瘦弱如大耗子的锦书与村长一行人手持火把,急切切的观望。
身后的黄莺在瞧见村长夫妇的时候,泣不成声的奔过去,扑进了他们的怀里,嚎啕大哭着。
身后损失过儿女的村民们,也都跟着红了眼眶。
“莺儿,我的傻女儿哦~”
锦书也跟着扑进了柳清酒的怀里,大声的嚎着:“小姐,我的傻小姐哦!”
柳清酒:“......”
好似有什么不对。
她不知晓锦书在哭嚎什么,村长夫妇却是知晓的。
村长夫人拉了她的手,讷讷道:“姑娘为了我家黄莺没了清白闺誉,是我们自私,毁了姑娘。”
将村子里打点好的晏卿离,正要离去时,又停下了脚步。
未出阁姑娘家的清誉,有多重要,他是知晓的。
他不由得好奇,这个多番令他刮目相看的姑娘,现下会如何应对。
柳清酒愣了一瞬,不耻下问道:“鲑鱼?桂鱼?什么鱼?”
村长夫人:“......”
她说的是官话,这姑娘,怎的听不懂?
晏卿离:“......”
他就知道,这丫头不会让他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