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其他人,就算是光着身子摔在他面前,他也不会分出半点心神。
除了,苏墨言……
萧玉台也不知怎的,普天之下,他只想抱这一个人。
听到这句我只抱过你,苏墨言的内心突然被戳中了某个点。
她突然笑了,笑得极为肆意,“那王爷今天为什么要抱我,不去抱别人?”
萧玉台垂眸,实话实说,“因为闹市太杂乱,我不舍得你的衣摆被弄脏。”
苏墨言有些意外,却觉得熨帖极了。
于是她又笑眯眯地追问,“那,玉台为什么舍不得呢?”
萧玉台皱了皱眉,“舍不得需要理由吗?”
苏墨言一听,笑得更开心了。
她上前一步,骨节分明的手指在萧玉台的心口轻轻一点,呵了一口气。
妖极,艳极,晃花了萧玉台的眼。
然后他听到苏墨言说。
“那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喜欢我呢?”
喜欢?
萧玉台有些意外地看着她。
却发现她的眼底带着狡黠的笑意,这才恍然大悟。
又被她给耍了。
摇了摇头,刚想说话,苏墨言却提着衣摆离开了房间。
“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先不逗你玩了。”
……
转眼,与沈晴的一月之约便到了。
自从那天回门调戏了萧玉台之后,苏墨言便一直待在问道阁中,专心研习道术。
而且她惊喜地发现,这大商国的道法和她前世学习的道法,隐隐有异曲同工之妙。
虽有些细枝末节存在出入,但是明显苏墨言前世学习的道法,比这大商的道法高明许多。
她前世是以医入道的,穿越后却来到了尊崇道法的大商,更何况,她可是差点就要成仙的人,这个时代的那些东西对她来说,就是小儿科。
而萧玉台身为摄政王,王府内的藏书不计其数,苏墨言便一头栽进了王府藏书的海洋。
萧玉台对此没什么意见,如成亲时所言,苏墨言所求,无一不允。
除了每日下午要用烧火山针法为萧玉台施针,其他的时间都由苏墨言自由支配。
就连王府的宝库,萧玉台也下令随她取用。
所以在这一月之约到来之际,苏墨言极为坦荡。因为她知道,自己一定能赢。
这是对自己实力的极度自信,也是对自己前世传承千年的道法的自信。
赌约来临之际,为公平起见,萧玉台和沈晴已经各自找了五个不会说话也不会写字的哑巴。
还请了三位德高望重之士作为裁判,摄政王为了避嫌,只默默坐在贵宾席为苏墨言压阵。
进行赌约的场地,便设在京城最热闹的琼春台。
因为一月前婚宴上的闹剧,再加上好事者的推波助澜,一时间,整个京城都在传扬此事。
有好事人已经在各大赌场设好赌局,只不过投注在苏墨言身上的人寥寥无几。
毕竟,这个赌约一听,便是对苏墨言极其不利的。
试想,让一个人猜出十个不会说话,也不会写字的哑巴想什么,这怎么可能嘛?
而且哑巴又不会说话,如果沈晴不要脸一些,让五个哑巴,否认苏墨言说的话,那苏墨言岂不是输定了。
当初沈晴提出这个赌约的时候,私下里就有些人在议论,说沈晴有些太过仗势欺人了。
不过大部分人只是想想而已,毕竟苏墨言无权无势,虽说嫁了摄政王,之前也没听说苏墨言有什么道法,这个赌局他怕是输定了。
对此,虽有人对这场赌约有些异议,但到底不可能去为了一个无权无势的庶民,去得罪当朝太师的女儿。
不过嘛,因为这个赌约涉及了些当朝摄政王,而且又是什么两人争一夫的绯闻,虽然觉得结局已经注定,但还是有很多爱看热闹的人过来围观。
不过等他们到了现场时,却不由眼前一亮。
只见看台上沈晴和苏墨言并肩而立。
一人穿着热烈的红衣,一人穿着素雅的青衣。
苏墨言将墨玉青丝挽上去,穿了一身金红色掐丝常服,明眸皓齿,顾盼生辉,让人见之忘俗。
而一身素衣的沈晴与之相比,便有些相形见绌了,甚至显得极为寡淡而无味。
见众人的眼珠子都快粘在苏墨言身上,连萧玉台也隐隐一直看着她。
一向众星捧月的沈晴居然就这么被忽略了,她心里更加妒恨,差点绞碎了手里的手帕。
不过,一向以端庄著称的沈晴养气功夫极好。即使这样,面上还是带着笑容。
而且不知怎的,虽说是她一月之前定下了这个赌约,可她却总有些不安。
路过苏墨言旁边时,沈晴想了想,还是恶狠狠地威胁道,“苏墨言,你今天反正输定了,如果你现在乖乖离开摄政王府,那我也许还可以放你活着离开。”
苏墨言嗤笑一声,她还以为这位太师之女能说出什么狠话呢,没想到只是这么无聊的话。
她故意拖长了语气,带着有几分嘲讽,“沈小姐是吧?我知道你是嫉妒我人美道法又高,所以想使用这种下作的手段劝退我是吧。”
沈晴狠狠的瞪了苏墨言一眼,又重新假笑起来,“苏墨言,看在王爷的份上,我本想放你一马,既然你如此不识抬举,那别怪我到时候不给你留面子了。”
“呵。”苏墨言浅笑,语气却一点都不客气,“沈小姐说话可别说的太满,之前你派人陷害我的事情,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沈晴看了苏墨言一眼,又是嫉妒她的容貌,又是嫉恨萧玉台对她的关心,不过只小声嘲讽,“你不过区区贱婢之子,还敢如此放肆。”
苏墨言看上去十分好脾气地笑了笑,只是说出来的话却并不好听。
“沈小姐慎言,毕竟现在我才是摄政王妃,侮辱皇室中人,罪名可不轻哦!”
沈晴已知失言,更被她戳中了痛处,更觉得眼前此人讨厌得厉害。
若不是为了她爱慕的摄政王,她也不会自降身份,和这样一个粗鄙之人说话。
等过了今天之后,她必要让这牙尖嘴利的苏墨言付出代价!
沈晴冷笑道,“今天就让你再说几句吧,今日过后,你便更算不得什么东西了。”
苏墨言见状,笑得眉眼弯弯,丝毫都不害怕。
“沈小姐这张嘴巴确实厉害,想必在大庭广众之下,为我道歉的时候会更动听吧!”
沈晴被苏墨言的话气到呕血,也懒得和苏墨言说话了,只怕又落人口舌。
不过因为心不甘情不愿的缘故,恨恨离去之前还又瞪了苏墨言一眼。
苏墨言微微一笑,对裁判席上的三位喊道,“既然当事人已经来齐,就请三位做个见证吧!”
为首的那位白胡子老头捋了捋自己的胡须,对着下方一挥手。然后下人们便带上了十个哑巴。
这十个哑巴,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而且面容气质均不同,着实让人看不出在思考什么。
一个精壮汉子引领着十个哑巴一字排开,每个人面前都放着一张白纸,上面记载着他们的最近遭遇以及想解决的难题。
然后这十份记载了哑巴的生平的白纸,又被呈到台上的三位大人那里。
为首的老大人查看了白纸之后,便挥了挥手。
“开始吧!”
苏墨言微微一笑,却又对最中间那位胡子花白的老大人行了一礼。
“大人,在此之前,我想确认一下,若是我推算出了哑巴的心中所想,并解决了半数以上难题,作为赌注,沈小姐就必须向我当堂道歉对吗?”
那位老大人点点头,态度和蔼,“对。”
苏墨言又显出几分迟疑,“可是沈小姐是太师之女,若是我侥幸赢了,恐怕沈小姐也不肯轻易认错。那到时我赢了又能怎样呢?”
那位老大人面色一肃,正色道,“我胡某正直一生,铁面无私,若是你真赢了,那我就算豁出这个老脸,也会为你做主的。”
苏墨言连忙点头,笑意盈盈,又向在场众人福了福身,“既然如此,便请各位做个见证了。”
老大人点头,只觉苏墨言在众人前泰然自若,表现不像是庶女出身,倒像是一个极有涵养的嫡女,又忍不住高看了她眼,“可。”
苏墨言听了,不慌不忙地拿出一个古朴的罗盘来,轻轻拨动。
萧玉台看到了罗盘,很快就想起这是他前几日见她喜欢,亲手送给苏墨言的。
当时他还有些奇怪,现在倒是明白了什么。
苏墨言一边拨着罗盘,一边慢慢的从哑巴们面前踱步。
她走过第一个哑巴,开了天眼仔细一瞧,瞧见对方的命格后,又在罗盘上瞄了几眼,便开了口。
“我看你面色寡亲缘,幼时丧父,中年丧母,唯独子嗣旺盛。近日怕不是遇到了破财之灾,被强盗抢去了家中钱财。”
那哑巴一听,眼睛亮了许多,指手画脚,显然是说对了。
苏墨言微微一笑,再一算,神情柔和不少,“你不必担忧,抢劫你家财物的乃是山贼,现在还未走远,在附近客栈落脚,你去周围客栈看看,便可遇到强盗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