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银子,别人不知道进到了什么地方,可是却全都经他的手,送给了丞相府的人!
相府与太子殿下那可是同进同出的,一旦太子登基,即便是看在他送了这么多银子的份上,也少不得要给他个侯爵当当吧?
沈轻柒没心思拆穿他们之间的骗局,只是笑眯眯的:“要么交钱,要么咱们就去找陛下,好好说道一番。”
她倒是个不肯吃亏的主。
骆闻汀的目光几次在沈轻柒身上拂过,欲言又止,而后只化作淡淡的笑意,勾在唇边,方夏书想到那令人咂舌的银子,眼中也有淡淡的羡慕。
沈括心中登时便衡量了得失,如今,他不能够因为这些事情而闹到陛下面前,落得个脸面无光,他为难的开口:“这些银子数额不小,我们都是花了十几年才放出去的……”
“花钱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要还呢?”
沈轻柒伶牙俐齿,对于自己的钱财是半步都不肯退让的。
她主动从小荷的手中将账本接过,双手送到了方夏书的面前:“请大人好好查看,确定了这府中没有一样东西少了。”
小荷看沈轻柒如此信任这个大人,握着小拳头,主动为他领路。
陆远侯府改作沈府的时候,她便已经是小姐身旁的贴身丫鬟了,与沈轻柒也算是一同长大的情分,对于府中的许多藏宝之地,自然知晓的清清楚楚。
别人都是财不外露,可方夏书随着小荷一起走了一圈,对于这陆远侯府的银子已经有了一个真真的估计,再看向沈轻柒时,眸中有点点渴望。
“沈小姐需要上门赘婿吗?您瞧瞧我怎么样?”他主动走到了沈轻柒的面前,眼眸中还有一片热切,顶着如此一张俊颜,露出这般真挚的模样,看的骆闻汀只想一脚把他踹开。
“你年纪有些大了。”沈轻柒说着,眼神古怪的看了一眼骆闻汀。
她若是没记错,这位户部尚书同骆闻汀乃至二皇子的关系都是不错的。
方夏书自然注意到了沈轻柒的这一眼,有些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已经是一片了然:“怪不得觉得我年纪大了,不错,咱们五皇子才是正好的年纪,也能受得住摧残!”
骆闻汀本来老老实实的坐在一旁品茶,被他们的几次目光扫过来,重重的咳了几声茶水,也喷洒在地上,只是哭笑不得:“说话注意些。”
这老方的嘴就是没个把门儿的,什么脏的臭的,也敢当着这群小姑娘的面胡乱分说。
“前朝古董瓷瓶和珍贵字画已经少了不少,还有八百年前的一尊青铜鼎,如今也不知所踪,这些东西的价格不算是太高,大约有五万两雪花银。”
方夏书被骆闻汀训了一句之后,面色不由得凝重了一些,一本正经的将最终的结果汇报出来,眼中的热切仍然未曾散去。
这样的沈轻柒手中有数不清的银子,他就算是出门拿钱砸人,都不知道要砸到什么时候了,骆闻汀竟然能被这样的女子看上,真真是极好的运气了!
“胡说八道,那些个无用的死物全部都被锁在了一个房间里,谁稀罕那些个玩意儿?”明丽丽本来就没什么见识,此时双手掐腰,眼中只有一片愤愤之色,又盯上了自家的相公。
这零零碎碎的算计下来,他们眼下要给沈轻柒的都已经快七万两,还有各种租金等等的,难不成真找十万两银子出来?
且不说现在的沈家,能不能拿出这笔数目的银子要知道沈括是吏部侍郎,一年的油水也不过几千两,此时若拿出这么多银子,自然会让人心中生疑!
“你自己是个眼瞎的婆子,不代表别人都同你一样没见识,那青铜鼎是陛下都想了好几次的好物,却从未曾要走。”方夏书直截了当的开口。
骆闻汀已经放下了茶盏,不再装模作样了,只是目光中却带着些思索,瞧着他们,忽然勾唇一笑,如少年人一般,活泼又充满朝气。
“这零零碎碎的确是一笔不小的数目,若是让沈家一次性全部给完,那定是不成的,不然就请各位卖本皇子一个面子?”
他的话终于让沈括轻松了一些,胜阔连忙点头松了一口气,看起来,太子还是有些用处的。
“那就请沈家在一年之内把这笔银子尽数补上,不论你们用什么法子,晚一年那就……”骆闻汀摸了摸下巴,好似是在考虑着什么,一直吊着他们的胃口,直到最终的时候才落下了一句话。
“补一万两雪花银的利息。”
如此话语让沈括直接摔倒在了地上,他骤然抬头,难以置信地瞧着骆闻汀。
便是明丽丽,这会儿也已感觉不到身上的疼痛,指着骆闻汀:“五皇子若是想要我们的命,索性直说便是,何必用这种法子作弄我们呢!”
“哦,那你们死吧。”骆闻汀一本正经的开口。
他这话,彻底的堵死了明丽丽的所有出路,让一旁的妇人满脸火光,却又不知能再说些什么。
沈轻柒倒是悠然自得,懒洋洋的坐在那抿着茶水,整个一精致内敛的名门闺秀,长长的睫毛轻轻颤着,极有欺骗性。
若非是骆闻汀见过这女人杀人不眨眼的凶狠模样,只怕也要被她这单纯无害的姿态骗了过去,眼下,便有个蠢的了。
方夏书拿手肘捅了捅骆闻汀,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目光仍在沈轻柒身上:“这小姑娘年纪轻轻便已经有了万贯家财,若是你二人能够结为夫妻,对你而言定是一件好事!”
关键是万贯家财。
更何况,沈轻柒身挂有陆远侯府的爵位,只要她点头定下婚事,她未来的夫婿便是板上钉钉的陆远侯。
有无数银钱为之开道,整个京城的人谁不对她侧目?
“这福气给你如何?”骆闻汀没好气的开口:“当心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女人直接就把你给杀了,到时候我们连救都没办法。”
阴森森的话语,带着刻意渲染的恐怖,方夏书已经与骆闻汀接触了许多次,自然明白他的伎俩,并不当回事:“那你这次回京到底打算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