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是沈家的老前辈了,这些年也从沈家拿了许多钱,倚老卖老便能获得财富,谁不愿意呢?
“郡主已经下了命令,这一年不需什么生面孔过来拜访,不论您是谁都请送上拜帖,再等等。”侍卫仍然是一副铁面无私的模样,双手用力的握住兵刃,眼中有寒芒闪烁。
沈轻柒就站在不远处,默默的看着这一幕,心中也在思索着应对之法,这几个老东西,往年都是由沈括打发的。
他们要的也并不是很多,只是每一年都来要,积攒了数十年,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更何况他们每每来这里,都是连吃带拿嘴脸丑陋。
孙氏看着沈轻柒的面色变化,连忙小声开口:“郡主,要不咱们就找个机灵些的寻个法子,把他们都打发出去?”
“人既然来了,没见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之前,又怎会甘愿离去?”沈轻柒摇了摇头,这群人也是典型的不到黄河不死心。
“要不咱们还像以往一般,拿些银子随手便打发了?”孙氏看着这群人,面上也有些苦恼,郡主到底是晚辈,若是有分毫行差踏错,便会被人唾骂,一个“字”字足以压垮许多人了。
外面不知起了什么样的争端,沈轻柒只朦胧地瞧见,方才还气势汹汹的老太爷此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双掌拍击着,不要面皮了:“这臭丫头如今成了郡主,行事便愈发无法无天了,我等往年都会过来看她,可是今年却把我们拒之门外!”
守在门口的侍卫无奈的跑了过来,立刻请罪:“郡主,属下等无能……”
“不必多言,本郡主心中有数。”
沈轻柒。伸手拦住了他,大步走向了门外,几个侍卫仍然勉强拦着,但显然有些捉襟见肘。
沈家这一大家族过来,都是金贵的人,身上的锦衣绸缎都不知道,要这局视为多少年的俸银了。
“老太爷何必闹得这么难看呢?”沈轻柒慢吞吞的夺着步子走过来,含笑开口。
被称之为老太爷的沈老爷子坐在地上,仍然没什么表现:“不孝子孙,有何颜面来见我?”
“既如此,那就请老爷子离开吧,莫要死在陆远侯府。”沈轻柒眼中漫过一抹寒霜,冷漠的挥了挥手。
几个侍卫得了沈轻柒的命令,直接就把沈老太爷架了起来,他们方才不是不敢动手,只是拿捏不清主家的心思,所以才有些犹豫。
“你这个逆女!”
沈老太爷漠然被人架空,手忙脚乱,口中仍然愤愤不平的叫骂着,眼中有一片杀意浮动,而后,他就直接被人扔在了积雪之上。
京城的雪下的是极大的,堆雪人都是绰绰有余,此时把老太爷摔在上面,也只见一个人形,并不会伤到他。
“若是在有什么沈家的人拿着我爹的名义前来闹事,你们就一并处理了,坑蒙拐骗到陆远侯府,真是不要命了!”沈轻柒冷漠的瞧着他们,转身便要走。
灰色的衣衫在空中划过一抹弧度,更有些冰凉,一个小童快速扑倒了沈轻柒的身上,几个侍卫一时没拦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已抱住沈轻柒的腿。
沈轻柒微微拧着眉头,眼中有淡淡的无奈,可是看着这孩子眼中的点点泪水,她不由浮出些心软来。
“姑姑,我们家中已经没有银子了……”小家伙仿佛明白她的意思,趁着趁热打铁,像是在撒娇。
一个打扮富贵的女子走了过来,却并不拦着自己孩子的行为,眼中也有哀求:“郡主,您是何等富贵的人,手中的银子只需掏出些许,便能护我们沈家的周全,你又何必在乎这微末的银钱呢?”
都说陆侯府富可敌国,沈轻柒又刚刚清算了府中的种种家产,此时定然是极其有钱的。
他们不过是过来要个几千两罢了,能扰什么事?
沈轻柒笑着打量了这位妇人,她手腕上的那只足金的镯子价值不菲,此时若取下来,在京城典当,既逢年节,便能卖得一个不错的价钱,足够一个小康之家衣食无忧的生活数年。
满头珠翠冰冷又华贵,这一身的姿态比京城某些小官家的正头太太都要更阔绰,务农之人走到这一步,便足以说明他们的造化。
“嫂子莫不是在同我开玩笑吧,你这般的打扮,如此显赫富贵,我又能帮些什么?”沈轻柒笑了一声,瞧着他们不再做作,这才挥了挥手。
自有聪慧伶俐的下人就近搬来了椅子,小心扶着沈轻柒坐下,后面还有一个软垫靠着,别提多舒服了。
“这些不过是靠着侯爷的一些能耐罢了,如今郡主心得了尊荣,难道不应该打赏大家吗?”那女人向来是伏小做低惯了的,此时舌灿莲花,一番话语说的倒极其好听,可她眼中却又有着明晃晃的贪婪,直直盯着那椅子。
沈轻柒细白的手指在椅子上轻轻点了点,实心的梨花木用的是上等的工匠,而且这木头也是颇有年岁的了,如今卖出去也是价值不菲。
“嫂子这话可不就在同我说玩笑了?”沈轻柒掩着帕子笑了起来,目光却有淡淡的冷漠浮动:“你们方才还说我是小辈,既如此,又逢年节,难道不应该是长辈给我这小辈封红包吗?”
那女人本就只是胡乱说一些好听话,没想到竟被沈轻柒如此较真的反驳,她旁边的男人已经瞪了她一眼,腆着脸往前走了两步:“哪有在外面给小辈封红包的道理,你不该先将我们请进去吗?”
“还请几位长辈原路返回吧,到了时辰我这个做小辈的自会亲自去拜见,也省得你们来回奔波,十分辛劳。”沈轻柒做出一副虚弱的模样,抬手在眉心轻轻的点了点。
一旁的小荷十分机灵,连忙冲过去,扶着沈轻柒,口中还有些焦灼的嘟囔:“自打老爷去了以后,您这身子便一年不如一年了,如今何必冒着这么大的风雪与他们分说,奴婢扶您回去歇着!”
此言一出,便是方才倚老卖老的沈老爷子也不好多说些什么,到底他们是整整齐齐的一大家子人,总不能够共同为难一个晚辈。
只是,这天寒地冻,他们又能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