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林花楹,萧蕴起身整理了仪容。
“回来了?”
“嗯,咱们回家。”林花楹照例买了肉。
回家途中,不少路过的村民对两人侧目。
总感觉萧蕴与傻子的关系越来越好了?
吃饱喝足后,林花楹去了萧蕴屋子,她加了双倍的灯油,屋子里亮堂不少。
随即盘腿坐在萧蕴床上,支着下巴道,“考不上也没有关系,下次再接再厉。”
萧蕴将晒好的书本一本一本放回书箱里,没有回应林花楹的话,而是拿出一本书来看。
林花楹坐了一会,就回去歇息了。
萧蕴看到夜深,上床准备睡觉时,发现枕头上放着一条蓝色的发带。
他还未及冠,须得用发带束发。
第二日一早,天还没有亮,林花楹就起床了。
林花楹打听过了,重云书院的入学考试要考三场,考到下午才能出来。她准备了干饼子,又将抽奖得来的金银花茶装上。最后还往萧蕴包里放了张银票和一些碎银子。
早餐做的是两条油条一颗鸡蛋。
吃饭的时候正好旧识与乔生都来了,旧识瞧见林花楹就给萧蕴吃油条鸡蛋,很是气愤,“我就知道你这个毒妇不安好心,萧兄今天考试,你连点荤都不叫他沾!”
他从包裹里拿出两根烤鸡腿,“这是烤上天最新品,我天不亮就去排队,萧兄,我们一起吃!”
旧识不仅要吃,还要当着林花楹的面吃,他要馋死这毒妇!
乔生吸溜口水,他也有点想吃,可旧识没有买他的份。
“不用,我吃这个。”萧蕴欣然入座,敲开鸡蛋的外壳。
林花楹瞥了一眼,说道:“这烤鸡腿用的油有问题,吃了会拉肚子。”
“我才不相信你这毒妇说的话!”旧识冷冷一笑,林花楹一定是嫉妒他们有肉吃,才说出这种话来。
旧识在萧蕴身旁落座,将其中一只鸡腿往萧蕴面前递了递:“萧兄,你不必害怕这毒妇,有我在,她不敢做什么。”
“不用,我吃这些,足矣。”
萧蕴慢条斯理的吃着鸡蛋。
“萧蕴不吃,我吃啊。”乔生吸溜了一口口水,“庞林,你把着鸡腿卖给我如何?”
烤上天是镇子上的老字号,买他家的东西都得排上一个时辰的队。
又因为烤谐音‘考’,学子们都喜欢在考试前去买点他家的烤品吃,讨个好彩头好寓意,希望自己真的能考上天。。
旧识,也就是庞林将另一只烤鸡腿给乔生:“一只鸡腿二百文。”
乔生咂舌,一个鸡蛋才两文钱,这鸡腿能抵一百个鸡蛋。
“你要不要?”庞林问。
“要!”乔生咬咬牙,就奢侈这一回。
他掏钱的时候,庞林张嘴要咬自己的鸡腿,被萧蕴用筷子拦下来。
“萧兄?”庞林不解。
萧蕴问林花楹:“鸡腿真有问题?”
“再好的鸡腿烤出来都不该是这种金灿的颜色。”萧蕴都开口了,林花楹拿起一双没人用过的筷子从鸡腿上一刮,刮下来一层油腻的膜状物,“有人在油里加了料,能增香除味,可那样东西对肠胃刺激很大。”
不适应的人容易腹泻。
庞林冷哼一声,根本不信:“萧兄,你不要听这毒妇胡扯。”
萧蕴打断庞林,“别吃鸡腿了,锅里还有粥,你们喝点。”
虽然庞林跟乔生都不信林花楹,可架不住他们相信萧蕴啊,萧蕴说不让吃,他们还真就把油纸包了回去,就放在桌边看着下菜喝粥。
用过早饭后,三人坐着庞林雇佣的骡车去镇子上。
林花楹目送他们离开。
随即拿起背篓镰刀进山。
-
从石头村去镇上须得经过一段两山夹路,路不宽,只能容两辆马车同时进出。
萧蕴打开包裹检查东西,摸到了银票的质感,他扫了一样,是一张二十两的银票。还有些许碎银子。
他数出二两,递给庞林:“报名费。”
庞林不接,催促骡夫:“快些,我们要去参加考试咧。”
“诶诶好嘞。”骡夫扬起皮鞭正要提速,可眼前突然跳出一伙子山贼,手中拿着大棒铁锹,穿着流里流气的。
骡夫被吓住,猛的一拉缰绳。
骡子便刹住蹄子,骡车也跟着停了下来。
骡车与马车不同,用的是敞篷。萧蕴几人也能看到前边的情况。
山贼们坏笑,声音吵杂:“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山贼?”庞林愣了愣,这两年他在镇子与石头村之间来回不知多少次,一次也没碰上山贼,怎么这么巧,今日他们赶着要去考试,便遇到了山贼?
骡夫要掉头,可哪里料想山贼的人数还不少。
骡车前后都叫山贼包围了。
庞林见状扬声道:“山贼大哥,我们今日有要紧事,可否行个方便?”
众山贼嗤笑,“若被我们兄弟几个遇上的各个都有要紧事,我们都得行方便?”
“我们为求财而来,你们若是能拿出二十两银子,放你们一马也不是不行。”为首的山贼讥笑,“可瞧你们几个穷书生,能拿得出几个钱?”
“百无一用是书生,大哥我是过来人,劝你们一句,学海即为苦海,回头才是善途啊。”
乔生挠挠头:“这年头的山贼说话怎么都文绉绉的?”
可接下来,更叫人摸不着头脑的事情发生了。
旁边有附近村子的牛车经过。
山贼们竟也不拦。
就那么放任他们过去。
乔生瞪大了眼睛,“这,这,你们怎么只拦我们不拦他们?”
“我们今天就想做一单生意,不行?”
乔生挽了挽袖口,咒骂一声:“奶奶的,老子跟你们拼了。”
庞林看他一眼。
这位以前在石头村里就是撵鸡斗狗的主儿,有一次还将他骡车的棚盖给掀了。后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突然做起书生打扮,拿起书读了。
还总是跟在萧蕴屁股后头。
刚刚那痞气的做派,才有几分庞林最初见过他时的模样。
“只要给二十两,就放我们走?”萧蕴指尖捏着银票,对于十五岁前的他,二十两不多,可对于猎户之子萧蕴,二十两是一笔巨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