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就得了吗?非要逼我动手。”
司晚宁随手从凳子上跳下来,施施然朝门外走去。
王冬临擦了把冷汗忙跟上去:“祁王妃……您怎么往外走啊?”
“我去叫我家王爷进来吃饭呀。”
“什……什么!”听见萧衔祁的名字,王冬临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祁王殿下要来我们酒楼吃饭?”
出了大门,就看见祁王府的马车安静的停在街角,瞧见那车夫是祁王的贴身护卫,王冬临冷汗唰得一下布满额头。
要命,他居然让祁王殿下等了这么久……他还能活到明天吗?
王冬临哭丧着一张脸:“姑奶奶,您怎么不早说祁王殿下来了啊?”
“怎么,报了我家王爷的大名我就能免费吃了?”
司晚宁眼睛一亮,早知道祁王名头这么好用,她又何必浪费精力和他们打一架。
王冬临现在悔得是肠子都青了,早知道是祁王要来,就算给他一百个狗胆他也不敢说没有啊!
司晚宁噔噔噔的跑到马车前:“王爷,场子都给您打点好了,您可以进去吃饭了。”
……
里面没有任何动静。
司晚宁皱眉:“王爷?”
“祁王?”司晚宁抬高了音量。
“萧衔祁!”司晚宁将音调提高了八个跨度。
再等下去她的小心脏可熬不住!
也不管会不会踹下车,司晚宁直接一掌将叶三掀开,爬上车掀开帘子一看,萧衔祁正拿着一本什么古籍翻看。
阳光透过雕花的木格栅洒在那张貌若天神的脸上,皮肤几近透明,连带着那如黑曜石般深邃的眼睛都融出了几分暖意。
“王爷,我叫您吃饭呢,你怎么不应声?”
司晚宁的声音不由自主的温和了下来。
这狗男人长得也太好看了吧,不说话完全是人畜无害的样子。
萧衔祁这才斯条慢理的放下书,观察的面前这个发型凌乱不堪的女人,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方才本王没听见。”
忽然心脏开始细微的抽搐,四肢开始发冷,司晚宁立刻意识到这是毒发的前兆。
她两步快速上前,一把抓住萧衔祁的衣袖,声音嘶哑:“解药!”
萧衔祁置若未闻,轻飘飘翻过一页。
司晚宁眼中腾然升起熊熊怒火,眼中杀意骤然涌现。
狗男人,想赖账。
锋利的指甲眼见着下一秒就要划破萧衔祁那白皙的脖颈。
“噗。”
司晚宁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栽倒在地上。
疼痛感排山倒海的向她涌来,比昨晚的痛感加重数倍,仿佛无数的刀片一刀一刀剜肉,司晚宁疼得冷汗直冒,用深呼吸来缓解着疼痛。
“解药……”
她艰难的、一字一句的吐出来。
萧衔祁这才从袖中取出一瓶釉白的瓷瓶,稳稳的立在小桌上,等着司晚宁自己去拿。
司晚宁一口银牙险些咬碎,眼前阵阵发黑挣扎着伸手去够那小瓶。
看着司晚宁艰难的从里面倒出一粒黑乎乎的药丸,囫囵吞了下去,萧衔祁的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方才醉红楼内的打斗他都看在眼里,司晚宁的招式简单利落,招招致命,但看不出是何门何派。
不过不着急,他有的是时间和司家的人耗,迟早会等到司晚宁露出马脚的那一天。
令司晚宁感到神奇的是,药丸一下肚,心脏的疼痛如潮水般褪去,若不是被汗水浸湿的衣衫赫然提醒着她刚才在鬼门关走了一圈,她都要怀疑刚才是不是错觉了。
灵丹妙药都没这么好使。
再倒了倒瓶子,里面已经空了。
说好的今日份的解药呢?今晚上应该还有一颗啊?
接收到司晚宁愤怒的小眼神,萧衔祁押了口茶,不紧不慢道:“本王没什么耐心,爱妃太拖泥带水了。”
她刚才还没品出解药什么味儿就吞下去了!
萧衔祁下了马车,自顾自的朝醉红楼走去,王冬临正等在酒楼门口,点头哈腰的小心伺候着。
“祁王殿下里面请,菜都已经上齐了。”他可得把这位煞神给伺候好了,不然说不定下一秒头跟脖子就分家了。
什么时候掌柜也成了高危职业了……王冬临暗暗擦了一把冷汗。
司晚宁落在后面,正要追上去,被王冬临一把拽住:“祁……祁王妃,您看您砸了这么一通,这店里的损失……”
“这是我砸的么?”司晚宁开始不耐烦。
“不是您砸的,但这事儿……”
“这事儿是我挑起的吗?人是我带来的吗?”
“这不是……”
王冬临急得满头大汗。
司晚宁眼波流转:“哦,我懂了,你是想赖在我身上?”
“不敢不敢,小的不敢……”
“王爷——我最亲亲爱爱的王爷——”还不等他把话说完,司晚宁开始扯着嗓子喊了。
吓得王冬临魂都飞了:“小姑奶奶,我求您别喊了,别喊了,不要您赔了!”
“喏,看见了吗?为了吃你这么一顿饭,我手都肿了。”
司晚宁眼一横,手伸出来摊着,明晃晃摆出一个拿钱消灾的模样。
王冬临肉痛的从身上掏出一张百两银票递到司晚宁的手中。
“才这么点,你当打发叫花子呢。”
司晚宁看也不看,直接漫天要价,声音轻飘飘的,“一千两银子,快点掏钱。”
“一千两这也太……”
嫌多?司晚宁张嘴,作势要喊:“王爷——”
王冬临一个激灵,麻利的从袖口掏出一叠银票塞进司晚宁怀里:“不多不多,您拿去吧。”
讹来了一笔巨款,司晚宁上了楼,菜都已经上桌了,里面只有叶三在伺候着。
桌上餐盘层层叠叠,除了刚才萧衔祁点了那几样菜,全都应了司晚宁的要求,酒楼里的每一样菜都上了桌,红绿白一片。
司晚宁抹了一把辛酸泪,兴冲冲的拿起筷子,无意间瞄见对面那尊神像。
司晚宁抬头,给了他一个:“?”
她不该吃吗?还是不该拿筷子吃?
要用手抓吗?
这不太好吧。
琢磨了一下,想起萧衔祁这厮莫不是有洁癖吧?出门的时候就嫌弃她脏把她踹下马车,司晚宁越想越觉得可能。
她夹了几个鸡腿,端着碗默默退到墙角,萧衔祁瞥了她一眼,装模作样的净了手,才开始慢慢享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