楹枝客气的朝管家笑了笑,举止优雅的跨过了正厅的门槛,一身藏蓝色的朝服稍稍有些宽大,可巴掌宽的腰封却将她的腰肢勾勒得愈发盈盈一握。
裙摆上用银线绣着两只缠绕在一起的鸾鸟,既端庄大气,又丝毫不显死板,更与头冠上的五颗东珠交相辉映,仿若一副绝美画卷,浑然天成,楹枝勾唇轻笑,仅年芳十四,也已经显出了倾城之貌!
“自古以来嫡庶有别,虽然这些年来姨娘操持府中庶务有功,但妾就是妾,庶女就是庶女,怎么能和正室嫡子混为一谈?”
“爹爹还说青萝妹妹的规矩好呢,这话女儿可是不依的!”楹枝一副笑颜如花的模样,从进门开始就没看过王氏母女一眼,笑吟吟的就挽住了薛誉的手臂,“要是姨娘真的那般会教规矩,又怎么会将自己的座位与母亲放得齐平?”
“女儿受封之后,那是要跪谢父母的,姨娘这么乱来,让旁人知道女儿堂堂县主还要向一个妾室行跪拜大礼,传出去了还以为是爹爹您宠妾灭妻呢!”
听到宠妾灭妻这四个字,薛誉的脸色一下就变了。
他的仕途正是一片坦荡的时候,又有江氏的娘家清平侯府在背后为他保驾护航,人前人后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抓他的把柄。
宫中的那位太后娘娘,从前被先帝的宠妃欺负得不轻,现在好不容易熬出了头,可最恨妾室当道的那一套,这事若是被传出去。
不管他有没有做过,可也够他喝上一壶的!
想到这些,薛誉的脸上已经布满了冷意,面无表情的看了王氏一眼,这才冷言朝管家说了一句,“没听到大小姐的话吗?还不赶紧将这张椅子给扔出去!”
“王氏只是妾室,依律,在夫人身旁站着伺候便可!”
听到这话,楹枝挑了挑眉不再说什么,如同往常一样对面色苍白的王氏笑了笑,“姨娘可是怪楹枝多嘴了?”
“没关系,反正青萝不是还与我坐在一处嘛,到时候接受府中下人跪拜县主时,青萝也是有一份的。”
楹枝这话不说还好,一开口,也让薛誉‘顺便’将遗忘的薛青萝给想了起来,“还有青萝的座位,楹枝马上就是名正言顺的县主了,怎可与庶女同坐?搬走搬走,一同搬走!”
“爹爹!”
见薛誉要将自己的座椅也搬出去,青萝一下就急了,现在的她也只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而已,虽然有些自己的小心思,可哪里会受得了这样的委屈,“青萝也是你的女儿,怎么就在这正厅坐不得了?!”
“我又不是丫鬟,才不要在大姐身边站着!”
“这……”
薛誉平日里对年纪最小的青萝本就偏疼几分,见她这么一闹,脸上当即就浮现了一抹为难。
可楹枝才懒得管这些,走到了江氏的身边,张着嘴半晌的说不出话来,还有哥哥……
“青萝好歹也是薛府正经的二小姐,倒是不用站着的,就坐在那边吧。”江氏见状,随意指向了一个角落,赞赏的朝自家女儿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