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太医心里有些微的紧张。
他还是头一回如此近距离地同南宫宣说话,感受天子威严。
不过,到底是为官多年,见过不少场面,他很快便也镇定下来。
“回皇上的话,娘娘这是受了寒,又未及时服用驱寒的汤药,导致寒邪入体,才会四肢酸软,头痛乏力。”
“若是再晚些诊治,这寒邪之气入了五脏经络,伤了娘娘根本,娘娘将来想要孕育子嗣,恐怕就会难了。”
南宫宣虽然不是大夫,却也完全明白冯太医的意思。
无非是容妃受了寒,却未及时医治,这才导致身体不适。
好在现在情况还不是很严重,如果再拖下去,就真的会伤了身子,将来难以受孕。
了解了情况,南宫宣便命冯太医赶紧回去开方子,熬了汤药让人送过来,冯太医领命后就躬身退了下去。
容妃看了看还跪在地上的人,而南宫宣似乎忘了碧笙的存在,遂扯了扯南宫宣的袖子。
“皇上,这事儿都怨臣妾自己,臣妾想着那日已经服用了姜汤,肯定不会有事,根本不关碧笙的事,您就让她起来吧,地上凉。”
她这番言辞,又将她体恤奴才的形象在南宫宣心里树立了一遍。
南宫宣凝着她,良久,神色软和下来。
“你倒是体恤奴才。罢了,就看在你的面子上,饶了她这一回。”
“不过,往后她若再这般由着你胡来,朕决不轻饶!”
容妃明白南宫宣是在说她任性胡来,明明落水受了寒,却自作主张地不宣太医。
而碧笙作为她的婢女,有劝谏之责,却放任她不宣太医,理应受罚。
知道南宫宣这是怜惜自己,容妃撒着娇说:“皇上放心,臣妾再也不敢了,往后臣妾若是再生病,一定该吃药就吃药,该宣太医就宣太医。”
南宫宣深深凝她一眼:“明白就好。”
随即南宫宣就让碧笙从地上起来,将碧笙遣了下去。
待寝殿里只剩二人,容妃大着胆子拉住了南宫宣的手,似娇嗔似委屈。
“皇上,您不是说,昨晚要过来陪臣妾的吗?怎么最后没来?”
昨日奏章颇多,南宫宣直到晚膳前才批阅完所有的奏折。
加之又心系冷宫,所以便忘了此前同容妃的约定。
此番容妃提起,南宫宣才忆起,自己昨晚失约的事。
将容妃作乱的手攥在掌心,南宫宣道:“昨日政务繁忙,朕一时就给忘了,朕改日再补偿你。”
容妃看看他,有些不高兴地撅着唇。
“皇上,臣妾怎么听说,皇上昨儿个让刘公公往冷宫送了晚膳?皇上这是准备将皇后娘娘从冷宫里接出来了吗?”
眼瞧着南宫宣眉心似有褶痕将生,眼神也沉了下来,容妃心头咯噔了一下,忙垂下眼帘,声音也压得低低的。
“皇上,臣妾知道,您想宠幸谁便宠幸谁。臣妾也知道,作为您的妃子,应该大度一些,可是臣妾就是管不住自个儿的心。”
“每每看到或者听到皇上同别的人亲近,臣妾这心里就难受得慌,像有把刀在戳臣妾的心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