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君恩对盛奴儿所说之事有所怀疑,但他又见她说得那么笃定,脑子一热也就答应了。
他刚想和盛奴儿深入地讨论一下这之后的安排,岂料她竟起身要走。
“我才答应帮你,你这就翻脸不认人?”秦君恩调侃道。
“秦公子不要误会,只是深更半夜我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确不好。那楚家三小姐倾慕于你,万一她晚上想来和公子培养一下感情,我在这岂不是要被抓个正着?”
秦君恩笑了。
“你还在乎这些?昨天晚上……”
“公子这话说得就不对了。我与公子还没成亲,我现在还是楚言的夫人。昨天公子中了毒,我是好心帮公子解毒才与公子亲近,今天可就不一样了。”
盛奴儿用衣袖捂着自己的半张脸,故作羞怯地说:“我也是清白人家的姑娘,脸面对我来说还是很重要的。”
“哦……”秦君恩拖长了声音微微颔首。
盛奴儿有礼有节地稍作欠身。
“既是如此,那奴家就不打扰贵客休息了,告辞。”
“等等!”秦君恩叫住她。
“秦公子可还有什么吩咐?”
“你怎么回去?”
“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啊。”盛奴儿理所当然地说。
“我看你翻墙的技术也不大好,要是你在对面摔了可没人过去接你。”
盛奴儿思索片刻又问:“公子说得有道理,看来还需麻烦公子把奴家送过去了。”
“这会儿你就不怕丢了脸面?”秦君恩反问。
“我以为这正是公子心中所想,只是帮公子说出来罢了。”
盛奴儿先预判了秦君恩的预判,秦君恩一时无奈,倒也没再说什么,直接抱住她的腰,用他高超的轻功纵深一跃飞到墙头,又轻盈一跳……除了地上的叶子被风吹散了几片之外,几乎轻得没有丁点动静。
“再会。”
秦君恩转身要走,盛奴儿却先拽住了他的衣袖。
秦君恩刚回过头来,猝不及防只见盛奴儿就先搂住了他的脖颈,在他脸颊上轻轻一吻,动作之快令人咂舌。
紧接着秦君恩刚想做出反应,盛奴儿就迅速放开了他,他伸出去的手只差一点……最后只抓到了空气。
盛奴儿一回到房间也没着急帮楚言解穴,她先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水,然后又用手捂住自己的通红的脸……
她刚才竟然又占了秦君恩的便宜!她简直笑得合不拢嘴。
用原书里的话说,秦君恩可是众多女子都想嫁的对象,他一出门就会引得许多女子前来围观。哪怕是那些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也无不想亲眼见见这位传闻中有天人之姿的男子到底生得有多俊美。
这样的男人啊……是她的了!
第二天一早,盛奴儿一睁眼就先把楚言脖颈后面的银针拔了出来,然后她翻个身,继续睡起了回笼觉。
银针刚拔下来不久,楚言就悠悠转醒。
他摸着自己酸疼的后颈,一扭头又看到睡在他身侧,睡姿十分夸张的盛奴儿,当即又吓了一跳。
好在盛奴儿是背对着他的,这不禁让他松了一口气,但一想到他之前看到的那张脸,他心里就升腾起一阵火气,他一把掀开被子,抓着盛奴儿的头发要把人拽起来。
“哎呀!”
盛奴儿的头皮被拽得生疼,她用手捂住自己的脑袋,半梦半醒中她回身对楚言就是一个飞踹。
咣当!
楚言显然没想到这看上去弱不禁风的丫头竟然还有点力气,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他就这么被盛奴儿从床上给踹了下去。
“盛奴儿!你竟然对我动手!”楚言愤怒地吼着。
盛奴儿眯起眼睛缓了缓神,然后马上起身从床上跳了下来。
“相公!相公你怎么滚下去了?”盛奴儿佯装毫不知情地关切着楚言的身体。
楚言怒不可遏地说:“你是故意的对吧!是郭氏派你到这来害我的吗?”
“相公在说什么啊?奴家当然是来照顾相公的,怎么会害你?来,让奴家看看相公有没有受伤……”
“滚!”楚言用力地把她推开。
盛奴儿很夸张地摔到一边去。
她低着头委屈地说:“相公可是身体不适?为何一大早就发这么大的脾气?”
“你别装了!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我昨天又突然晕了过去?”
“相公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完全听不懂?”
楚言冷笑道:“前天晚上就是你让我晕了过去,我质问你,但是你坚持否认。昨晚我猜想你还会再来一次,所以一直眯着眼睛装睡,果不其然……我感觉到你朝我走进,再然后我就完全没了直觉,不是你还能是谁?”
楚言蹲下来,用力地捏着盛奴儿的手腕,咬牙切齿地说:“这都是郭氏安排的对吧?她想让你杀了我?”
“相公实在是冤枉我了……好疼啊!”
盛奴儿的声音已经带了哭腔。
“知道疼就说实话!别想着装可怜就能糊弄过去!你真当我是个废物吗?”
盛奴儿突然就不哭不闹了。
虽然她脸上的胎记还是让楚言无法直视,但楚言见她这样觉得自己的恐吓有效。
见状,楚言乘胜追击道:“我答应你,只要你肯坦白,我必不会为难你。”
盛奴儿嗫嚅地说:“那相公能先把我放开吗?”
楚言哼了一声松开了手。
“说吧,郭氏到底是怎么交代你的?”
“我不敢说。我若是在相公面前说了夫人的坏话,夫人必定会扒了我的皮。”盛奴儿抱着自己的身体,瑟瑟发抖地说,“就连相公都没办法反抗夫人,更何况是我呢?”
“可你是我的妻,每日都宿在我的院子里。你得罪了夫人也只是在见夫人的时候犯难,你得罪了我,我便每日都不让你好过!”楚言笑着俯身,在她耳边反问,“就算你再蠢,应该也知道自己该选哪个吧?”
盛奴儿脸色一白,捂着自己的胸口急促地吸了几口气,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楚言厌弃地哼了一声:“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