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霾散去,日头渐现。
在某处不知名的村庄里,鸡鸣狗吠,孩童嬉闹,炊烟袅袅,田埂间随处可见辛勤劳作之人。
四周山脉连绵起伏,青溪流淌,可谓山明水秀,亦处处呈现一片祥和安定。
这氛围很美好,对吧!
可惜没能延伸到村子的某个角落。
鸡圈里,白襄禾看着身边那群因自己和青息院长的突然出现而被吓得上蹿下跳的鸡,终是认命的叹了口气。
她抬起一只柔嫩好看的纤纤玉手,十分镇定地摘下头上的鸡毛,目光幽幽扫向身旁。
只见,某位一院之长,此刻脸上有着明显的呆愣和挫败。
“如何,下次还敢这么自信吗?”
白襄禾淡淡道。
她都不好评价这次的传送究竟是好是坏。
你说好吧,这圈里满地鸡屎,臭味扑鼻,实在好受不到哪里去。
可若说不好,比起之前那充满春色的现场表演,至少这回还能接受。
青息院长摸了摸鼻子,故作从容:“待老夫回去后再仔细研究研究,终有一日能……”
“诶?这不是青息院长吗?!”
一道满是惊喜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您今日怎么有空来这里?而且还跑鸡圈里去了,快些出来吧,里边很脏。”
闻言,师徒二人扭头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位穿着粗布麻衣和布鞋,腰间还系着围裙的妇女。
妇女手上拿着小小的筲箕,里边装着些许谷物,看样子是来喂鸡的。
青息院长尴尬的轻咳了一声,旋即立马摆出一院之长该有的样子,一派雍容闲雅。
“只是恰好路过此地罢了。”
说着,便跟白襄禾一同出了鸡圈。
两人身上截然不同的气质,以及体面不凡的衣着,皆与这地方格格不入。
尤其是白襄禾,本就生得一副足以令世间男儿一见倾心的绝美容貌,冰肌玉肤,千娇百媚,如今出现在这儿,就显得十分突兀。
妇女一下被她出尘脱俗的样子吸引,忙问道:“青息院长,这位是……”
“这是老夫的爱徒!”一说起这个,青息院长可就来劲了,连胸脯都跟着挺了挺。
“嘿呀,长得可真好看,像这样的小姑娘,肯定不缺追求者吧?”妇女脸上挂着敦厚老实的笑容。
“那是当然。”青息院长相当骄傲。
若非在外人面前得维持形象,他估计会秒变津津乐道小能手,给白襄禾里里外外、从头到脚的夸个遍!
白襄禾两手环胸,兴味地挑了下眉:“拜托你真实一点。”
现在别说追求者了,姑奶奶就是倒贴,有个姓萧的都还看不上咱呢!
果然丑|逼的眼光就是不行。
像萧浅浅那种一股小家子气、屁用都没有的庶女,他倒当宝似的惯着护着。
实在可笑。
“老夫说的难道不是实话?”青息院长摸着胡须,眼里一片笑意:“我家乖徒如此优秀,要实力有实力,要美貌有美貌,以后还不知道会便宜谁家……”
“打住。”
白襄禾赶紧制止他那一腔热诚的发言。
好歹外人跟前,请稍微把你炫徒狂魔的本质收敛点。
一旁的妇女被逗笑了:“若非托了姑娘的福,我都不知道青息院长居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这位婶婶好像与我师父很熟,他经常来这里吗?”白襄禾有些好奇。
“没有,院长公务繁忙,得空才会来瞧上一眼,平时有事都是苍华学院的学生们过来帮忙。”
“原来如此。”
没想到在苍华学院上学居然还会有这种体验。
又或者说,是一种历练?
总之和其他学院就是不一样!
她还挺喜欢。
“乖徒,其实咱们学院的大堂里可以接一些悬赏委托,以后你若缺钱,可以试试,不过做为老夫的徒弟,你大概也没有缺钱的机会。”青息院长骄傲道。
“所以这位婶婶也是因为悬赏委托的缘故,才会与您这般熟络。”白襄禾总算明白了。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妇女笑着点点头:“当初我家相公身患恶疾,便是院长治好的,还有村长家……”
说到这儿,妇女猛地顿住,好像想起什么一般,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随后,她赶紧装作什么也没提过,慌慌张张地端着筲箕来到鸡圈前喂鸡。
如此明显的反应,自是引起了师徒二人的怀疑。
白襄禾与青息院长对视了一眼,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后,便连招呼都没打就离开了。
与其逼着对方把事情说出来,不如自己亲自去瞧瞧。
身后的妇女见二人离去,脸色却丝毫不见好转,那两只因常做农活而布满老茧的手死死扣住筲箕,眼里全是挣扎。
……
本来以青息院长的高尚品德与好名声,村里的人见了他,应当是跟以前一样客客气气的。
但今日却十分奇怪。
在两人去村长家的这条路上,有好多人都朝这位地位崇高的一院之长投去不欢迎的目光,只有少数人眼神复杂,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见此,白襄禾心中难免有了猜想。
“老头儿,之前那位婶婶没能说出口的那件事,怕是跟你有关了。”
青息院长赞同地点了点头:“想来应是如此,但老夫已经一个月不曾来此,村长家小儿子的病我也彻底治好,难道后面又发生了什么变故?”
话音刚落。
两名孩童突然从前面的篱笆旁蹿了出来。
“坏人,你怎么还敢出现在这里,快滚出我们村!”
“就是,快滚出去,我们不想见到你!”
说着,举起手中的石子就要往青息院长身上砸,却被一道苍老的声音及时阻止。
“住手,你们怎可这般对待贵客?”
步履蹒跚的老人家拄着拐杖缓缓而来,那张长满皱纹的脸上有着清晰可见的憔悴,眼睛下一片乌青,像是许久不曾睡过好觉,一副委靡不振的样子。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努力挤出歉意的笑容,朝青息院长说道:“实在对不住,前段时间我家发生了一件不好的事,村里的人误会这事与院长有关,所以才多有不敬,望院长海涵。”
“无妨。”
青息院长从不会为了一些小事计较,即便刚才有人对他无礼,他也没有因此变脸:“老夫此番过来,就是为了了解你家的事,不知村长可否与老夫讲讲?”
“当然可以,院长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