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就是她,这下可惜了,人家都上门来要孩子了,我看啊,这回就算是报官都保不住了。”那人说着又摇摇头啧啧两声。
周遥清闻言,瞬间停了下来,“你说什么?”她看向那人开口询问。
那人却连连摇头,慌乱避开周遥清的视线。
不好!
想起来家中的两个孩子,周遥清慌不择地,抱着背篓急忙往家中赶去。
明明家门就在不远处,这短短的一条路,她却觉得是她走过的最长的一条路。
家门前拴了几匹马,周遥清连忙放下手中的背篓,对着院子大喊了一声,“大宝二宝!”
院子里面一片寂静,周遥清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里。
下一刻,她推开房门,耳边突然传来大宝的奶声奶气的声音,“娘。”
周遥清手抖了抖,冒了一身虚汗,她连忙走过去,“妹妹呢?”
“妹妹在那。”大宝伸手指着屋子。
周遥清眸光一深,连忙抱着大宝朝屋子走去。
“二宝!”走过去,看着二宝正坐在一个男人的怀里,手里还拿着一个小糖人,吃的正开心。
周遥清既生气又无奈,她连忙走进去,将二宝拉到了自己身后,面色不善的看着来人,“你是谁?为何要闯入我家中?”
男人缓缓抬头,周遥清险些开呆了眼,她愣了下,瞬间将眼神移开,挪到此人的衣着上,见他腰间还悬挂着一个玉佩,看样子非富即贵。
她皱了皱眉,又道,“擅闯民宅,我是会报官的,你到底是谁,来我家里要做什么?”
男人淡淡扫了周遥清一眼,凌冽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我们的马车在村口坏了,麻烦姑娘借宿一宿。”
“借宿?”周遥清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却没有想到这奇奇怪怪的人竟然是来借宿的。
她又往外面看了一眼,除了见门口拴着几匹马之外,再没有旁人,“你说的你们,那其他人在哪里?”
“我们赶了一天一夜的路,滴水未进,他们便出去采买吃食了。”男人如实说着。
周遥清静静的审视着这人,听着他漏洞百出的话,直接说道,“我家境贫寒,怕是无法收留你们,何况我还是一个寡妇,村中闲话多,还请公子先出去吧。”
说着,周遥清又从背篓里面拿了一些从山上摘的果子出来,一脸心疼的放在男子的面前,“这是我方才从山上采摘的新鲜果子,全部都给你们,麻烦出去吧。”
周遥清后退了一步,让开了出门的路。
这男人来者不善,先不说到底是不是为了二宝而来,就这架势,看着就不像是普通人家的人。
思及此,周遥清更是小心的攥紧了两个孩子的手,看着那个男人。
“如果我给你银子呢?”男人拿出一锭银元宝放在桌子上,周遥清双眼瞪大,愣了下,连忙道,“不是我不愿意收留你们,只是村子里面这么多的人,你为何偏偏来我家里?我这家徒四壁的,也勉强能填饱肚子而已,所以,公子到底是为何而来?”
她就不相信了,她已经问的如此的直白,这男人还能搪塞过去。
“实不相瞒,我本是京城中人,家中姐姐因意外失去了孩子,一时受不了打击,得了癔症,前些日子从家中走丢之后我便一直出来寻找,偶然路过此处,便想找个地方歇歇脚。”
男子说着,目光柔和的看向周遥清身后的两个孩子,“我们来到村子里,只有这两个孩子愿意收留我们,所以我便来了这里。”
周遥清闻言,转身看向身后的两个孩子,“是这样吗?”
见两个孩子心虚的模样,周遥清瞬间一股后悔涌上了心头,怪不得这人会出现在自己家里,原来是这两个小家伙将人给领进来了。
再看着面前的男子,周遥清有些犹豫,她自是不顾及外人是如何看自己的,但是她的孩子可不行。
“孩子不懂事,我……”
“公子!”
周遥清的话被人打断,门外传来了一道粗狂的男人声音。
周遥清寻声看过去,只见一个白白胖胖的男人一脸喜色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那男子看到周遥清后,脚步顿了顿,随后停在了两人的面前。
“什么事?”男人问。
“前些日子下了一场大雨,前面的路堵住了,将路打通的话,怕是还需要七日,所以我在村子里找了一个宅院,咱们可以住在那里歇歇脚。”
村子里有空院子的事情她怎么不知道?
“敢问你们租住的是哪户人家的院子?”周遥清问。
“我听他们说那户人家姓周,村子里的人都喊他,喊他……”
“周老二是不是?”周遥清的面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怪不得这周老二到现在都迟迟没有动静,原来是将那屋子给租出去了。
“租金多少?”周遥清又问。
“七日,三十两银子。”
“三十两?”周遥清震惊,这都比不上普通老百姓半年的花销了。
再看向身后的男子,周遥清一本正经的开口解释,“你们刚来我们村里,有些事情兴许是不知道,他现在租的房子,有一半是我的,西厢房的三间屋子都是我的,他们没有权利租出去。”
“所以,那房子其实是你的?”男人笑着问。
“是我的,但也不全是。”周遥清点点头,想了想觉得就这么解释他们似乎不能听明白,便说道,“你们若是不相信的话,我可以和你们去一趟。”
“不用。”男人直接拒绝,又看向对面的随从问,“去告诉那户人家,就说不租了。”
“可是咱们住在哪里?”那人说完,目光缓缓的移到了周遥清的身上。
周遥清连忙移开视线,一副和我无关的样子,又听到身旁那男子说道,“既然前面路走不了,那就回去再找一条路。”
“可是那样的话,咱们之前特地翻山越岭缩减出来的时间都要浪费了。”
听了他们主仆二人的话,周遥清几经犹豫,她堂堂一个二十一世纪知识分子,怎么会被区区流言蜚语给打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