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好像不是在讲述自己的故事,而是在诉说别的故事的模样,萧宇川隐隐皱了皱眉。
“听说你的孩子是族中人家里过继过来的,日子过的如此清苦,为何还要将孩子带在身边?”
萧宇川的这个问题她也不止一次的问过自己,记忆里,大宝还没有断奶就被她公公从族中人家里抱了过来,她虽然没有生养,但也是一口一口羊奶将他喂大的,至于二宝,是被人丢弃在村口的池塘里,她抱回家的时候,虚弱的连哭声都听不到。
这两个孩子都是她一点一点养大的,这些年来,哪怕是日子过的清苦,原主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把孩子送走。
而她就更没有资格代替原主将孩子送还,何况,她手里也还有一张底牌,养活两个孩子如今对于她来说已经不是深恶难题。
“萧公子见过哪个做娘的会将自己的孩子送给其他人的?”周遥清笑着反问。
萧宇川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他垂眸笑了几声,“你与我一个亲人很像,就连说话的模样都像极了。”
“你姐姐?”不知为何,周邀请似乎从萧宇川的眼睛里面看到了一抹伤痛。
又想起来他曾说过,来这里是为了招寻他离家出走的姐姐,现在看来这件事情怕是真的了。
“是。”萧宇川整张脸都没入了光影之下,声音中透着几分凉薄。
“眼下,没有消息才是最好的消息,人总会找到的,不要气馁,看看我,日子都过的这般的惨了,不还是咬牙走下去了,人这一辈子啊,就是闭着眼睛过河,谁也不知道下一步要走到哪里,无论如何,踩着石头过河就对了。”
抬眼看天,享受着难得的清闲,周遥清移开自己的视线,随意一瞥,突然瞥见秋云家院子里面有两人在那里鬼鬼祟祟的。
她顿时来了精神,缓缓将身子压了下去,仔细盯着那一处地方看去。
“怎么了?”萧宇川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周遥清身后。
周遥清吓了一跳,连忙伸手将他拉了下来。
“小点声。”
顺着周邀请的目光看去,萧宇川瞬间明白了过来,他表情怪异的看着周遥清,只见周遥清正看的津津有味。
而那院子里耳鬓厮磨的二人正忘我的沉浸着,丝毫没有注意到屋顶上的两人。
“没想到周夫人喜欢看这些?”
听着萧宇川冷不丁的冒出来一句,周遥清闻言瞥了他一眼,“你知道那两个人都是谁吗?”
萧宇川摇摇头,甚至根本不想知道,但是再看着周遥清那在黑暗之中如小鹿一般闪闪发光的眼睛,他鬼使神差的问道,“是谁?”
周遥清正看的入迷,不时的啧啧两声,听到萧宇川的话,便抽空回了他几句。
“那女的就是宋家新过门的媳妇,而那男的瞧着身形像是我后院的姨婆家的儿子。”
她倒是没有想到,就这么偶然,能碰到村子里这等子的香艳的事情来。
“胖婶家就一个儿子,听说去镇上给富贵人家里做长工去了,这秋云是他们家里刚过门的新妇,胖婶平日里来最是嚣张,如今若是知道自己的儿媳妇给自己儿子戴了绿帽子,不知又是什么样子了。”
周遥清抿唇笑了下,此事不用想就知道,胖婶若是知道的话,家里定是要闹的鸡飞狗跳。
再看着那两人在草垛上丝毫不避讳旁人,月光的照耀下,那男人的脸也看的清清楚楚。
周遥清想要看仔细一些那男子的模样,却被一双手挡住了双眼。
萧宇川实在是看不下去,索性直接挡住了她的眼睛。
“挡着我干什么,我还没有看清楚那男人是谁。”说着,周遥清抬手就把萧宇川的手扒拉了下来。
再定睛一看,果真是看清楚了那人的长相。
“果然是后院姨婆家中的儿子,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看来胖婶这娶了一个儿媳妇,合着是给别人娶的。”
“你既是知道了这件事情,那接下来打算如何去做?”不知道为什么,萧宇川此刻竟有些好奇周遥清接下来该如何对付那些平日里欺负了她的人。
“这里,若是女子红杏出墙被人抓住的话,该是何种结果?”周遥清问。
她只记得电视里面,若是有女子红杏出了墙被人发现的话,是会被浸猪笼活活淹死的。
“男女浩诚,夫为寄之,杀之无罪,此人犯了通奸罪,若是被人发现,就算是当场打死也不为过。”萧宇川道。
“这么严重啊。”周遥清想了想,她虽然与秋云谁也看不上谁,但是也不至于让秋云去死。
“接下来打算怎么办?”萧宇川又问。
“回去睡觉。”看着那两人也结束了,周遥清啧啧了两声,丝毫没有注意到一旁的萧宇川早已红了脸。
周遥清将视线收了回来,目光扫过萧宇川,在他脸上停了下,“你今夜过来干什么?”
方才她还没有来得及问,现在再想想萧宇川出现在这里实在是有些可疑。
“明日我就要走了。”
“明日?前面的路都修好了?”周遥清心里觉得奇怪,今日她出门的时候,前面的路明明还是堵着的。
“家中有些事情,临时改变了计划。”
“原来如此。”周遥清点到为止,一边起身往回走,一边不紧不慢的说道,“我长住在这里,你若是回去的话,可以将你姐姐的画像交给我,我出门时问问周边的人,看有没有人见过。”
“不必了,我会再回来。”
闻言,周遥清的脚步微微一顿,再回过头去看,萧宇川早已消失在了原地。
“人呢?”
周遥清双眼睁得极大,瞬间觉得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临走都没有一点动静,这武功得多厉害?”
周遥清嘟囔着从屋顶上走了下去。
——
天边刚泛起鱼肚白,几匹骏马奔驰在路上,溅起一阵尘土。
羊肠小道,一酒坊近邻边路。
酒香绵软,十里飘香。
“将军,行了一日的路了,咱们歇歇脚吧。”余穆脸色苍白的趴在马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