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落院内。
姜妗一袭素衣坐在亭子中,几缕发丝垂在肩上,尚有清冷颓废之意。
秋水不忍:“王妃,您要好好保重身体啊,若是王爷真的……”
姜妗喝住她:“住嘴!这种话我不想再听第二次。”
秋水叹了口气,点头应下。
其实姜妗也不是不知秋水是担心自己,可她心里不愿相信萧津羽真的会和致幻一案有所联系。
他是何等好的人,绝不可能有任何关系的。
担忧迟迟不退,她便坐到了日落之时。
院外隐隐传来吵闹声,姜妗方要查看,管家上气不接下气地跑来:“王、王妃……王爷他……”
“王爷如何了?”
“王爷他、他回来了!”
姜妗眼底掀起惊喜,往外头奔去。当真真切切瞧见萧津羽时她整个人怔在原地。
怎么会如此……
眼前的萧津羽气色苍白,鲜红的血染了他的衣裳,眉眼间少了过去的傲意威武,多的是痛苦和伤痕。
“快,去唤大夫呀。”姜妗道,扶着萧津羽往屋里走。
安置好萧津羽,她这才问孤雁:“王爷不过进了一趟宫,怎会如此?”
孤雁:“皇上认定致幻一案是王爷所做,便命人……”
“绝不可能,这样做对他没有任何好处。”
“属下也是如此认为,可皇上铁了心要打王爷,属下也不能违抗皇命。”
姜妗叹息,深知再问下去也无济于事,这一案必定是有人栽赃陷害,故意拉萧津羽入坑。
她瞧见了孤雁身上的伤痕,吩咐秋水:“给孤将军包扎一下。”
孤雁满脸扭捏,红了大半:“多谢王妃,不过属下自己能处理好,不必麻烦秋水姑娘。”
秋水上前架住他:“王妃都说了让我给你包扎。”
头一次,孤雁是被人架着走的。
姜妗瞧着远去的背影,莫名觉得他们二人似乎亲近了些。
她回头时萧津羽正阴沉着脸喝走大夫:“滚,本王不需要。”
大夫被他吼的额头滴汗,跑来求助姜妗。
“王爷,你不让大夫瞧他也不知你是伤了哪啊。”
姜妗柔声劝诫,不巧惹来萧津羽更浓的怒火。
“本王说了不需要便是不需要。”
“可……”姜妗话尚未说完,管家便用眼神示意。
两人走到一旁,管家这才说明:“王爷伤的不是别处,是……”
“是什么?”
管家指了指自己的后头,几番示意姜妗才知道他说的哪里。
怪不得萧津羽方才走路一瘸一拐的,感情是……
思及此,姜妗让大夫开了些治疗外伤的药,又遣走了下人,房内只有他们二人。
姜妗坐在床沿上,瞧他一副疼痛难忍又要面子的模样不忍。
“我给你擦些药吧。”
萧津羽侧身:“不必,我自己来。”
“你如今不便,我只是上药,并无其他。”
“本王说了不用便是不用,你莫要聒噪。”
他傲气凛然,又好面子,姜妗看着倒觉得十分可爱,不由打趣他。
“好啊,你若是够的着你便自己上药吧。”
“上便上,药拿来!”
姜妗将药给他,临了还不忘打趣:“若是王爷不行,臣妾代劳也是无妨的。”
站在外头,姜妗听他不易的声音又心软了,还是进去夺过药膏。
一只手摁住他的手,一只手扒他裤子。
“你你你……你要对本王干什么?”
“上药!”
“本王自己来!”
“王爷既然不便,臣妾理应替您分担。”
“不……不必。”
可上药这事由不得萧津羽,他虽受着伤,力气却不小,姜妗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无奈之下,姜妗找来了麻绳。
“你想做什么?”
“上药。”
她手攥绳子,捆住了萧津羽的手脚。
“姜妗你个泼妇。”
姜妗笑盈盈凑过去,“我这是为了你好,别不识抬举。”
“本王一定饶不了你。”
“那就等王爷好了再来治罪吧。”
姜妗一笑,手里的功夫也没停。
“哗”一声,萧津羽裤子被她扒下。
一番操作下,勉强算是替萧津羽涂好药了。
躺在床上的人怨声载道,幽怨开口:“姜妗,你可知罪?”
“王爷是指臣妾扒你裤子的事?”
提起这事,萧津羽脸颊绯红,恼羞成怒:“不知羞耻,竟还说的理所当然。”
“王爷,我也是为了你好。”姜妗讪讪道。
皇上下手也是够狠的,若不是她强行上药,只怕萧津羽这屁股要在床上躺好几日呢。
萧津羽咬牙,愤恨挥袖:“罢了,尚不与你计较,待本王伤好再治你的罪。”
“好好好,等你伤好了想做什么做什么。”姜妗难得哄他,念在他也算是因为自己受伤的份上暂且不和他作对。
“对了,致幻一案皇上怎么说?”
“这对你来说很重要吗?”萧津羽抬眸,浓眸里蕴藏着万丈深渊,似有若无的试探。
“当然重要了,涉及肃清王府,指不定是有人想陷害你。”
萧津羽手指一滞,面色诧异。
难道,这事与她没有任何关系?
“有人陷害本王你这么在意?”
姜妗含笑,“张公公要我带走时王爷不也是替我挡下了?如今王爷因我受伤,我又怎会坐视不理。”
“自作多情,本王受伤皆是做事不周,怎会是因为你。”
姜妗知他是个嘴硬心软的人,又因自己受伤,懒得争论。
“你说做事不周便是做事不周,我不与你争论。”姜妗望向窗外浓夜:“天不早了,王爷早些睡吧。”
临走之际,萧津羽的声音在房内响起。
“姜妗!”
她转身,触目见男人满眼迷茫和恐惧。
“今夜能不能……”
“王爷想说什么?”
“罢了,你走吧。”
“好。”
关上了门,姜妗这才往自己房里走。
眼前,忽地出现一道高大身影,隐隐中还夹杂着血腥味。
“孤雁?”
“王妃你怎么出来了?”
姜妗脚步一顿,怎地今日都这般奇怪?
“王爷他没有告诉你吗?”
姜妗诧异,孤雁这才道来。
“今日是莲房姑姑的祭日……”
莲房姑姑?
姜妗抬头,眼底是一片迷雾。
为何上一世她没有听过莲房姑姑,如今又莫名的冒出来了。
孤雁不好讨论萧津羽私事,只道:“您去问王爷吧,他此刻估摸在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