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狂了。
狂的没变了!
杨北这话一出来,大家牙根子都咬紧了:什么叫是你们有眼福?
马有钱更是瞪大了眼:但凡杨北说不出个一二三来,他拼着跟楚小姐翻脸,也得讨个说法。
这可是甲子山参!
放在拍卖会上,能拍出千万天价!
可在杨北手里,就跟萝卜似的,在那揉啊,搓啊——搓坏了你赔得起吗?
马有钱的心,都在疼。
好在杨北还是有分寸的,最后根系顶部黯淡色渐渐消失,明亮了些,却没有破皮。
杨北这才懒洋洋的说:“野山参一甲子岁后,根系顶部会出现萎缩的情况,导致顶部纹路皱起,如同人的五官。”
“古人不懂,采摘后还以为是老山参成精化人,才取名人参。”
“同样,养殖的人参跟野生的不同,在精心培育下不会出现萎缩情况,而是圆润饱满,就像这一株。”
随着杨北话音落下,大家定睛看去,果然见到他揉搓的地方,纹路清晰饱满,没有半点人脸模样。
其实都不用看,听杨北说到这,有点见识的马有钱就心里大乱了。
这些道理,他幼年学艺时,也听老师说过。
更惊讶于杨北那揉搓的手法:不破皮、不伤筋,却让药材呈现了本来模样!
这种手法,他也听老师说过:只有古时御医高手才会,早在民间失传了。
这小子,怎么会?
难道真如他所说,我买到假货了?
马有钱心思大乱,牙龈都在发颤:“你、你口说无凭,谁知道你是不是在胡扯?我跟药王谷要过凭证,他们连挖掘的记录都给我看了……”
“唉,嘴犟什么呢?”
杨北摇头叹息:“世上总还有其他甲子山参,一对比就知道了。”
这话说出来,有个人举手高喊:“我认识一个收藏家,江南的翁老爷子,我可以问问。”
“那还愣着干嘛,赶紧问啊?”
四周催促下,却是再也没有人质疑杨北了,都带着好奇侧目听那人打电话。
翁老爷子也是远近闻名,在南方收藏家中排的上号。
时间不长,电话接通。
那人语气放尊敬,赶紧问:“翁老爷子,我们这有株甲子山参,但不知道是不是真野生的,听说您那也有,能不能发张照片,给我们涨涨见识?”
那边立马传来个浑厚的笑声:“哈哈哈,用不着照片,这有啥难的。山参野不野,只要年岁够长,一看药香二看脸,内敛无香的是山参,有脸的……”
翁老爷子说到内敛无香的时候,大家就屏住了呼吸。
后又说道年岁越长,纹路越想脸的时候,所有人都呆住了。
那人道了声谢,挂断了翁老爷子的电话,再看马有钱时,后者脸色已经惨白如纸一般,倒退数步后,踉跄坐在了椅子上。
整个人,都如同丢了魂。
翁老爷子虽然不是中医界人,却见多识广,他既然说是这样,那就肯定没假。
“是假的!”
“甲子山参,竟然是人工养殖的园参!”
“怎么可能?”
“我们都看走眼了——”
在场之人,没一个不倒吸冷气,浑身发颤,只感觉大热天里,手脚冰凉!
马有钱这株,是假的!
要不是有人点出,所有人都被蒙了眼!
楚月怜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杨北,脸上全是惊色。
“小、小先生,您刚才离得这么远,怎么就看出来了?”
挂掉电话哪位,再也不敢对杨北无礼,换了称呼。
杨北也不客气,懒洋洋的说:“那药香味都快把我昨天吃的晚饭顶出来了,还能是真的?”
嘶——
大家又是吸了口冷气。
人家原来只凭药香,就判断出真假了!
了不得。
在场不少人自诩浸淫中医多年,可见识却比不过一个小孩。
有的自行惭秽,有的已经动了拉拢的心思,至于马有钱那边,脸上已经全无血色,半响后才看向楚月怜,痛哭:“楚小姐,我对不起你!”
“我,竟然花费千万,买了株假的!”
“这要是被您买去,将来救人命时除了乱子,我老马一百条命,也不够赔的。”
四周之人,无不动容。
马有钱说的没错,能舍得用甲子山参续命的人,华国之大又能有几个?
绝对是顶天的大人物。
如果假山参害那种大人物丢了命,马有钱全家赔上,也赔不起。
楚月怜,心里也一阵后怕时,杨北摆摆手说:“行了,别嚎了,我说了你不是坏,你只是蠢,还没卖出去,退掉就行了。”
之前被骂蠢,马有钱还恼怒,现在只有后怕了。
楚月怜见马有钱快悔死了,劝道:“马叔,我朋友说得对,现在还来得及。家里那边,我去解释,甲子山参不好找,我们可以慢慢找,您把这株、退还回去就行了。药王谷最重名声,你说明缘由,他们不会为难你的。”
“是、是。”
马有钱频频点头,语气里全是疲态,令人心酸。
楚月怜的宽容,也让四周看客纷纷侧目。
不愧是南山医馆的大小姐。
虽然没落了,气度还在这摆着呢!
杨北懒的看他们的苦情戏码,背着手又出去晒太阳了。
刚走到门口,马有钱突然问:“小先生,您能留个名吗?多谢先生您指点迷津!”
“叫我红领巾就行了。”
杨北头也不回,语气轻佻。
后面的楚月怜一双眸子中全是他的倒影,倒影后则满是好奇:他侃侃而谈时的风采,还有此时游戏人间般地不在乎,都让她有些心神不宁。
她不知道。
当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产生好奇的时候,她就危险了。
楚月怜跟马有钱交代了下,追出去后见他深邃地眼神定定望着集市,问:“你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着剩下的几块钱还够不够买俩包子——
可美女当前,杨北还是要矜持点的,干咳一声:“我在想你……”
话没说完,肚子就咕咕叫起来。
特大声,特丢人。
杨北厚脸皮都红了。
楚月怜捂嘴噗嗤一笑,眼睛几乎眯成了月牙儿:“我家就在附近,走呀,我请你吃饭。”
几分钟后,杨北坐着楚月怜的桑塔纳,停在了一栋院子前。
院门左右石狮坐镇,上有牌匾书:南山医馆。
杨北眼前一亮: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