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的,姐姐她之前也会这样,可能她只是心情不好……”
盛若绾愣神的功夫,陈娇娇已经从善如流的开始替她解释了,只是越描越黑,越听越像是盛若绾经常心情不好拿她出气。
陈娇娇的伎俩已经够明显,但盛若绾懒得和她周旋,直接打断她。
“陈娇娇,现在什么时候了?”
“下午一点了。”
“我问你日期。”
“三五年七月九号。”
她死前三年。
盛若绾愣了愣,转头看向陈娇娇。
陈娇娇在接完自己的话后,像是想到了什么,面上有些慌神,偏偏还装作一副为她好的模样:
“姐姐,你是不是在担心晚上的慈善公演......”
“对,我今晚有事,你自己先走吧。”
盛若绾说完话便没再理会陈娇娇,朝旁边还在一脸担忧的盛爷爷笑了笑,安抚道:
“我没事的爷爷,就是想通了一些事情,您先回去吧,我让管家来接您。”
盛爷爷虽然不了解她的目的,但还是满口应下,叮嘱她:
“如果有什么事,要记得和爷爷说啊。”
老人语气里毫不掩饰的关怀,听得盛若绾眼眶一红。
她使劲点点头,直到盛爷爷离开,才重新回头捋自己的事情。
上一世,这个可笑的慈善公演,便是盛若绾身败名裂的开端。
陈娇娇先是骗她服下过量的药剂,让她落下了面部神经坏死的毛病,随后有假借照顾她的名义,在她失去意识时拍下她照片。
陈娇娇给她准备了这么一份大礼,她自然是要还回去的。
眼前的一切,如果是真实的话,那么……
盛若绾抬头看向那边咬着下嘴唇、满脸委屈的陈娇娇。
陈娇娇惯用这样装可怜的伎俩。
先是哄骗自己说要领养孩子,但是经济条件达不到要求,后面又让让她签下了所谓的“领养协议”。
那时候盛若绾对她不设防,所以没注意。
现在回想起来,那其实根本不是什么领养协议,而是一份股权转让书!
盛若绾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极为讽刺的笑。
“娇娇,对不起,是姐姐刚刚情绪不好。”
她说着,毫无预兆地猛拧了一下陈娇娇的胳膊,看对方疼的眼泪都出来之后,话锋一转。
“我做了一个关于你的噩梦,现在看来,你还活着。”
陈娇面如蜡色,表情有些勉强,“怎……怎么了姐姐?”
“也没什么,只是梦见……你和沈松柏在一起了。”
“不可能!”
陈娇娇惊慌失措的模样像只老鼠一样,看得盛若绾想发笑。
“姐姐,我和学长是因为你才开始说话,我们不可能单独联络……”
“我当然相信你,因为后来你被车撞死了。”
陈娇娇还没来得及展开的笑容突然僵在脸上。
“学……姐姐?”
盛若绾叹了口气,拍着她的手感叹。
“娇娇,和你开玩笑呢,我自然是希望你和松柏能一直这样无忧无虑。”
她恨不得将他们扒皮抽血,让他们也尝尝被刺穿心脏的滋味。
“可是我还是很害怕,害怕同时失去你们两个人。”
害怕你们两个早早防备,不能遭受应有的惩罚。
“生病的时间里,我想通了很多事情。”
比如如何让你们生不如死,如何让你们狗咬狗一嘴毛。
“所以我决定好了,娇娇。我想把沈松柏送给你。”
所以现在,把这份变质发臭的感情,施舍给你。
陈娇娇愣住了。
她今天来医院里,主要是为了骗盛若绾签下股权转让书,以及要一部新戏的资源。
但是陈娇娇没想到,盛若绾醒来后,会像个疯子一样,每一步都走在她猝不及防的点上。
自己已经和沈松柏的交易已经有上一段时间了,盛若绾居然才开始担心这个问题。
而解决的办法,是撮合她和沈松柏。
她现在讨好着自己的样子,摇尾乞首,就像一条可怜的狗。
陈娇娇恶劣地想。
盛若绾这个人,还真的——
蠢的可以啊。
“姐姐,我们今天先不谈这个,我最近一个人待在家里,总会觉得无聊,所以想……”
“这不是刚好吗?”盛若绾学着陈娇娇无辜的笑,“让松柏去陪你,你们多交流交流。”
她费尽心思只求给陈娇娇最好的,陈娇却觉得她是在施舍。
陈娇娇不是恨透了自己高高在上的样子么。
那盛若绾就偏要让她匍匐在地上,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姐姐,我……”
听了她的话,陈娇娇脸上的表情更加得意了几分。
她正准备再给盛若绾设下圈套,却不想被中途打断。
“娇娇今天很漂亮呢,”
盛若绾摩挲着陈娇娇身上那套自己为她精心挑选的高定礼服,朝她扬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今晚一定要大展光彩哦,毕竟——以后,可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姐姐……!?”
陈娇娇被她说的后背一凉,转头去看她,盛若绾却没再说话,只是抬起头定定地盯着她。
只一眼,便叫陈娇娇通体生寒。
她唯唯诺诺地咽下了后半段辩解,扔下一句“姐姐多保重身体”后,拎着包落荒而逃。
盛若绾盯着她离开的背影,面上逐渐覆上一层薄霜。
装模作样夺人所好?
她可是清清楚楚的记得,陈娇娇对傅修寒是如何的迷恋。
如今,她可是要坐实了这罪名才好。
只是……
“傅修寒,傅修寒。”
盛若绾在心中一遍遍咀嚼着这个名字,不由想起之前的一幕来。
是傅修寒将自己从那肮脏的包厢里带了出来。
但很快,他便察觉到了盛若绾的状况,转身回到了包厢。
她都知道。
因为在失去生命体征之后,她的魂魄曾短暂地停留在了现场。
眼泪一滴一滴地砸在盛若绾脸上。
她看见了,傅修寒在哭。
燕京里叫人提起来便胆寒的活阎王,居然抱着她冷掉的尸体在哭。
那张俊美绝伦的脸她看过无数遍,即便垂泪也是赏心悦目的。
盛若绾皱了皱眉,难过的情绪稍纵即逝。
傅修寒身后,油腻的男人惊慌失措地捡起衣服,战战兢兢地叫他:
“傅......傅总,这可不是我的主意,要知道是您的人,就算借我一万个胆子......”
“和我解释?”
那人的话没能说完,剩下的后半句便被傅修寒轻飘飘的问句压了回去。
他凝视着怀中的盛若绾:“问问她吧。”
“傅、傅总,您、您可别和我开这种玩笑啊……”
话音未落,门口传来包厢门上锁的声音。
包厢内的火势没有及时得到处理,愈演愈烈。
傅修寒却拥着她,一动不动,任由火光吞噬他们两人的衣角。
平日里冷冽的眉目中透出笑意来,有种摄人心魄的美。
她听见他说:
“盛若绾,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