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擎舟的话,像一记重锤,把盛晚溪的心,凿开一个大窟窿,血潺潺地流!
时间仿是静止,盛晚溪像是被钉在板上等待凌迟的死刑犯。
航航,是她心头永远的痛!
而这种痛,眼前这狗男人,永远都体会不到!
几年前,三个孩子经过十几小时的阵痛终于生产出来。
盛晚溪忘却周身剧痛又是哭又是笑地把三个小家伙抱在怀里亲了又亲、揉了又揉。
可三个小家伙不过送去清理一下,再回来,医生便神色凝重告诉她。
“晚溪,老大……有先天性心脏病……”
经过十几小时阵痛折磨在鬼门关走一趟回来的盛晚溪,当场晕厥了过去。
醒来,她没有哭,也没有坐月子。
而是,马不停蹄到处找人,各层关系打听,可经过十几天的探询和络绎不绝的专家会诊,得到的,无一不是皱眉摇头的叹息。
而这些专家,摇完头,统统给她指了条明路。
盛晚溪把大儿子送回贺擎舟身边那天,她依旧没有哭。
因为她知道,比起儿子的宝贵生命和光明未来,分离于她,根本不值一提。
“贺擎舟,要怎么还,拿什么来还,是我和航航母子俩的事,跟你无关!”
盛晚溪眼里带了些倦意,用力,拂开了贺擎舟的手。
欠航航的,她一世都还不完。
可对这狗男人,她自认,从不欠他什么!
贺擎舟眼睛喷火,后槽牙都要磨碎了。
他再逼近些,高大的身体逼着她柔软的身体,直把她逼压到墙上。
“盛晚溪,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狠心的女人!”
盛晚溪眼睛还带着红意,但里面,却盛满了嘲讽的笑意。
呵,这狗男人,居然,说她狠心?
他怕是不记得了,离婚前一天,她本要给彼此最后一个机会,约他在定情的西餐厅谈一谈。
盛晚溪是受不得半点委屈的人,但她也不想自己好好一段爱情及婚姻,因为什么误会而毁了。
结果,那天她从傍晚一直等到半夜餐厅打烊,这狗男人都没出现。
如今,他有脸说她狠心?
想到这,盛晚溪脸一扬,带着锋利笑意的眼睛,直直望进他的眼里。
“是吗?彼此彼此!”
贺擎舟强忍着要掐死她的心,胸膛剧烈起伏着。
他死死瞪着她漂亮的眼眸,希望,能从她眼里看到一点与她那可恨的嘴巴相反的温情或悔疚。
可盛晚溪的眼里,除了一片嘲讽,还有一些,似是倦意,又似是,心灰意冷的冰凉。
贺擎舟的心脏,无来由地,被什么狠狠拉扯了一下,痛得他皱起了眉。
鬼使神差般,他的脸又凑近了一些,唇压下去,狠狠吻上她的唇。
就像从前无数次那样,用他温柔的亲吻,去安抚她的倦意。
也像从前无数次那样,用他炽热的亲吻,一点点灼热她眼底那片冷意。
盛晚溪先是一怔,但很快反应过来,抬起脚在他小腿上狠狠踹了一下。
贺擎舟吃痛,身子退开松开了她。
“盛晚溪,我……”
盛晚溪抬起手,用力擦了擦被他碰触过的唇,瞥向他的眼眸,尽是厌恶。
“滚,别脏了我的嘴!”
她盛晚溪没那么大度,他那狗嘴,亲过别人,还想来糟蹋她。
想想,都觉得恶心!
贺擎舟被她狠狠的一踹踹回现实,见她像碰了什么肮脏东西般拼命擦嘴,眼神先是黯了一下。
但很快,便升起满满的愠怒。
他霍地转身,迈着大步走到客厅,一手捞起还搂着妹妹的航航,强行把小家伙扯回怀里。
“航航,我们走!这恶心地方,我们再也不来!”
这恶心地方,多待一刻,都脏了他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