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非伸了一个懒腰从内室走了出来,抬眼看见安盈,立刻又想起那个要命的赌约。
刚刚睡觉养成的好心情,又消失无踪。
他有点不耐烦。
难道,真的让他花心思去讨好这样一个横看竖看都没优点的丫头?
“喂,安盈对吧?”他走到大门口,折身冲着安盈唤了一声。
安盈抬头,探寻地望着她。
“你就说说吧,你到底要什么?亲一下有那么难么?”他夸口打赌的事情,也已经闹得满京城纨绔子弟皆知了。今天就有几个公子哥们、名义上是来探望小纯公主,实际上,则摆明了要看他的笑话。
一想到他们嘲弄自己的模样,叶子非就有点抓狂。
他得早点从这个乌龙事里解脱出来。
安盈本以为他会在一个月后再问这个问题,没想到叶子非那么沉不住气,才过了两天,就焦躁了。
她倒还沉得住气,暂时没回答。
倒不是她故弄玄虚,只是,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亲一下或许真的不难,可是,她就是没办法做,而且,也全然没有理由这样做。
这与她想要什么毫无关系。
大概是女孩子与生俱来的矜持吧。
叶子非见她沉默,走到她的面前,努力让自己盯了她一会,也不知道是不是看习惯的缘故,今天的安盈倒没那么面目可憎,那双低垂的眼睛还挺好看的。见状,叶子非满腔的怒火也稍微平息了一些,他挥挥手,不耐道,“算了,跟你说话简直是对牛弹琴。我去请公主,你找管家安排下午的宴会。”
安盈乖顺地‘哦’了一声,从屋里退了出来。
走在路上,她也认真地想了叶子非的问题:亲吧,首先过不了自己这一关,而且,叶子非一旦得逞了,立刻就会把她赶出相府,她也失去了容身之所。不亲吧,保不准那人恼羞成怒,到头来把火气撒在她身上。
怎样都是为难,还是早早地想好后路才是上策。
安盈暗自叹了一声,看来自己‘明哲保身’的终极理想,还有很长很长一段路要走啊。
下午时分,叶子非和朋友喝完酒回家,看见花园内布置一新的会场,眼前顿时一亮。
座椅的排列,摆脱了之前正正方方的格局,而是依着花园里的一汪溪水,依次排开。虽然参差不齐,但又显得井然有序,掩映着花木婆娑,间或彩带飘零,溪水中央还搭建了一个临时的舞台,虽然简单了点,但足见花了心思的。
从管家口中印证这些都是出自安盈的手笔时,叶子非心中不免觉得诧异。
看来,这个无家可归的小丫头,还是有点用处的。
——花园的那一边,站得和顺笔直的安盈很细心地观摩着叶子非的表情,见他满意,她也几不可察地勾唇一笑。
等那个一月赌约满后,她总得给别人一个留下她的理由吧。
适当地展露才能,便是安盈想到的上上之策了。
果不其然,叶子非再见到安盈时,脸上已没有了那么明显的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