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每次来都是闻到药香,这次居然闻到一股说不出来的令人恶心的臭味。
我打了个激灵。
钱状元捏着鼻子,说:“好像是什么肉腐烂了?”
我大声喊:“吕老师,开门啊!我是小许!”
里面没有声音。
隔壁的邻居也意识到不对,说:“那个老头儿不会死了吧?他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
他这么一说,我更加的心慌。
我最后两步,一脚踹在门上。
这个门居然很扎实。
我的腿差点踹骨折了。
邻居说:“别冲/动啊,摔坏了还要赔的。我跟房东打个电话。”
我问道:“你认识房东啊?”
邻居说:“认识啊,我们两家是同一个房东。”
片刻后,一个中年的女人过来了,手里挂着一串钥匙。
钱状元低声说:“包租婆!”
我请包租婆开门。
包租婆很不耐烦,说:“他们家已经拖欠了一个多月的房租了。每次碰到他们,让他们交房租,他们都装聋作哑。你们是他朋友,就跟他说一说,再不交房租的话,就对不起了,请他们卷铺盖走人!”
我替吕芳香辩解道:“他家里有点困难……宽限宽限吧。”
包租婆叹道:“谁家里没点困难呢?”
那个邻居好看热闹,也不进门,一直守在我们身边。
包租婆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我走进租房。
那臭味更加的浓烈。
“我去,臭死了!”钱状元扇着鼻子嫌弃道。
我感觉屋子的氛围怪怪的,很安静,但是阴风阵阵。
上次来的时候虽然很逼仄很杂乱,却有很浓烈的人的气息。
今天感觉不到这种气息。
我一下子看到了床上的吕老师。
吕老师盖着薄被子,一只手垂在地上,有气无力的,一动不动。
枕头旁边放着一只口罩,一副墨镜,正是他昨晚的装扮。
我捏着鼻子走到他的身边,惊愕地发现他双眼圆睁。
而他垂在地上的手腕上遍布鲜血,地面上积了一滩血。
吕老师显然已经死了!
孤独地死在了二十平米的出租房里。
他也曾儿女双全,也曾桃李满天下,然而却落得个儿子猝死、女儿失踪的下场。
这是为何?
我看着吕老师的遗体,并没有多少的恐惧,反而很悲哀。
但是包租婆和邻居吓得哇哇大叫。
钱状元也吓得不轻。
我的心也扑通扑通乱跳,连忙掏出手机报警。
打完电话后,我看到吕老师的枕头旁边有一个老年手机,是几年前的功能机,待机超长。我拿过来,随便按了个键,显示出短信界面,上面都是给吕芳香发的短信:“姑娘,你在哪?爸爸好想你。”
可惜吕芳香没有回他。
不一会儿,两个民警过来了。
我举手示意,说是我报警。
钱状元和邻居也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他们问我和死者是什么关系。
我就简单地交待了一遍,然后说:“吕老师重病在身,在医院治疗了一段时间之后,没钱了,就出来了。这应该是自杀吧?”
屋子这么臭,估计是尸体腐烂的臭味。
但是昨晚我们还见到吕老师。难道他回去之后就自杀了?但是这腐烂的速度是不是太快了点?都没有二十四小时。
我又琢磨,他都想死了,昨晚怎么还有精力去麻将馆找我?
他这个地方离我那可有不少的距离。
一个方方正正的国字脸民警简单地检查了一下他的尸体,说:“基本排除他杀!看尸体的僵硬程度,估计死了七八天了。怪不得屋子里这么臭。”
我浑身瞬间爬满了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