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太子,这……”仆人为难,这女人都快死了,还要这般残忍吗?
阿锦仿佛没有听见,她的眸子淡淡地落在男人的腰间,那里系着蓝色流苏,上头有一枚玉佩。
“过去!”苏倾城清冷一句,他极其讨厌阿锦眼中的平淡,为什么在她的眼里他找不到惊讶?
如此平淡的面孔,如此平淡的眸子,只让他心烦意乱,见到他的人无不是奉承,无不是惊艳?为何她没有?
仆人,无奈拽着车绳,将马车调了头,马缓缓地驶向阿锦。
苏倾城居高临下地站着,那身红裳在风雪中飘得极高,就像树枝头最妖艳的一抹红,他非要看到阿锦眼里的惊慌失措不可?
阿锦看到马车驶过,她对上苏倾城高傲的眼神,视线又在他的腰间,盯着那块玉佩,马车碾过时,一双清眸仍是静静地看着玉佩,她看得仔细,似在确定什么。
车轮碾过,无痕!那是在雪地。
可是一轮子往她小腿上驶过时,血粘着车轮,带出点点猩红。
她,皱着眉头痛叫一声,低头,右边的小腿血流不止,摸去,里头零零碎碎地让人恐惧。
终于瞧到阿锦眼里的痛楚,苏倾城喜上眉梢,这才心满意足地钻进马车。他开心地搂着美人,发话:“回太子府!”
马车掉了头,“哒哒哒“地往原路驰去。妖艳的红血从阿锦小腿处缓缓地蔓延到纯净的雪地之上,远远看去,茫茫然的雪中盛开着一朵很美很美的血花。
她痛得捏紧手中的玉佩,轻启双唇,喃喃念着:鸳鸯玉,白头老,织就欲双飞,青碧草,寒深处,相对浴红衣。
这一年的冬天来得很早,也特别地寒冷。阿锦再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床上。
她睁开眸子,窗外依旧飘着雪,雪很大,旋舞着,好美,好美!
“你醒了!”有人挡住她看雪的视线,阿锦吃惊,是香萝。
香萝怎么会救她?阿锦不解,她再瞧了会,不是香萝,只是眉眼处相似香萝。
不,应该说,是香萝相似她。她比香萝美,香萝是青楼女子,沾满胭脂俗气,而她出尘得宛若一尘不染,坠落凡间的仙子,不过是微微地扯嘴一笑,已是倾城倾国,动人心神。这样的美,阿锦自知比不上,阿锦长得很平凡,平凡得丢在凡尘中便寻找不到。
“谢谢!”阿锦轻淡感激道,不是她不懂感恩,而是她向来不喜多言。
“我家王妃救了你,怎么不懂礼貌,早知道王妃你就不要救她!”阿锦如此,女子温婉地笑笑,倒是她身后的侍女不满地骂道。
“紫儿!”女子怪道,“不许乱说!”
其实,紫儿说对的,王妃不该救阿锦,若是任由阿锦死在雪地上,之后的一切,一切都不曾会发生!
“是王爷的错,害你受苦!”女子抓着阿锦的手,愧疚地抱歉道。
“你身上的鞭痕敷了药,过些日子便好!只是……”她顿了下,视线随之看着阿锦的脚,“大夫说,你的脚怕是好不了!”
也就是说,阿锦会成了瘸子!
阿锦低下头,瞧着丝被下的右脚,马车驰过去,也就废了!
女子吃惊,阿锦知晓自己的脚废了,竟是一脸的淡漠,没有掉泪,没有伤心。
在床上又休养了二日,阿锦成了逸王妃的侍女。
逸王妃,杨落雁,救下阿锦的女人。
在王府中,仆人们知晓阿锦就是被王爷鞭打出府的侍女,又见她一脚重残,生了怜惜之心。逸王妃对她又是极好,阿锦在王府的日子过得倒是舒适。
一只脚,换来平静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