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厉家主人聪明,可能不会一窝人在一块,他们分开来躲呢。”段艺道。
“我的消息确实,厉夫人和儿女们一道,厉夫人不堪逃亡之路的艰辛,累倒下了,这种时候,主人是不会允许身边人弃她不顾。”明鹭言语中明显的露出不屑。
段艺点点头,累倒下了呀,果然是娇贵的人,连逃命都做不到,厉夫人想必也没心思管一个庶出子了。
如果这样,那晨梅就不是厉夫人派来的,那是厉将军?
段艺想起来福来,把厉夕托付给她的是来福,来福是受了厉将军的秘密命令了吗?
应该不是,段艺很快又推到自己的想法。
来福给她的地图还有地址,都是临时写的,不像是事先安排好的。若是事先安排好的事,就不会等到明鹭带人来抄家,才慌张保护厉夕走,是临时才决定的。
厉家本来就不打算保护厉夕,难道说,要把厉夕带去天道城避难的,真的只是来福自己的意思?
若是这样,那晨梅是什么人?
段艺脑袋有点乱了,心里隐约有种猜想,厉夕这事可能除了厉家和朝廷,还介入了第三方势力,那方势力是来福,他是某人在厉家的奸细?
不是吧?太复杂了,这般猜想只让段艺头疼,她忍不住地打了激灵,抓抓头不去细想,愈想愈伤脑筋,反正那些事怎么样都与她无关。
“去厉家人的所在要多久时间?”段艺只担心自己坐车颠簸受罪,他们谁抓谁她不感兴趣。
“两天。”明鹭看段艺依旧警惕,纵然她没有什么可疑的表现,他还是不信任她,因为她来路不明。
小翠确实是,从小被卖到厉将军府为奴的,她没有什么复杂的背景,但明鹭指的来路,不是她的出身,而是她为谁办事。
明鹭认定段艺不简单,她的举止言行,想法,都不是普通的奴隶的表现。更关键的是,段艺成功地把厉夕从将军府中逃出来,光她一个不会武功的小女子,是不可能办到,一定有人帮她。
至于“段艺为贵族女”的可能,明鹭还是存有,不过可能性不高。
“‘段艺’是你的真名吗?”明鹭不拐弯抹角,他对她有诸多的不了解。
“不是。”段艺老实回答,没什么不可说的,这确实不是她的真名,是她的艺名。
明鹭暗道“果然”,问:“你真名叫什么?”
段艺上下瞧瞧这冷冰冰的男人,对他这种审问的口气很不爽:“不告诉你,哼!”
“你主子是谁?”
明鹭冷冷地问,对她的隐瞒也不强求说,奸细的真名是没人知道的,就算他知道依这名字也查不到什么。
“我没有主子,我是自由人,我又不是你,万事都得依命令办事。呵呵,你连自己的终身大事,都得听那位爷的吧。
你这次要是把厉家也办了,可是大功臣,一定能加官晋爵的。现皇帝刚上位要巩固地位,需要拉拢人心,应该是会给你赐婚的。
呵呵~你知道皇上有什么妹妹未出嫁的,有女儿到论婚嫁年龄的吗?你做好驸马之类的心理准备了吗?
到时候那位爷一道圣旨,你只有‘谢主隆恩’的份。哈哈哈~”
段艺欢乐地调侃明鹭,竟有点幸灾乐祸,把自身危机感慢慢消掉。
明鹭平静地看着段艺,没有什么情绪,他知道段艺说的没错,但他从未想过成亲之事,段艺的那些猜测也未必会发生,他不想揣测陛下的心思。
“别转移注意力。”明鹭冷道。
“我刚不是说了吗?我没主子,什么转移注意力,你们爱怎么样怎么样吧,别来烦我了。”段艺直接躺下蒙住被子,她心里却没表面上那么不在意。
周延说的话段艺可是很在意,倒不是怕夫人说她叛徒什么的,是担心到时候走不了。
毕竟小翠是厉府的下人,段艺再怎么不承认,在厉家人眼里,她就是厉府的下人。而在明鹭这些追捕的人眼里,她就是罪犯,不管她说自己是什么,都不算数。
段艺现在只有等,等一个机会。
赶往仁道城的两日内,明鹭一直在车里盯着段艺,段艺被盯得浑身都不舒服,想说点什么来打破尴尬,想想还是算了,说多错多。
这一路上没有阻碍地前行,气氛中却多了莫名的紧张感,段艺觉得沉闷得都要喘不过气来了。
终于,车子停下,明鹭下车,段艺也下车,外面人来人往,是条街道。明鹭带段艺进入一间小客栈,然后命一名士兵看着她。
“你最好别逃,乖乖在这儿呆着,要是逃走再给我抓到,就没这么好的待遇了。”明鹭给段艺下了警告,才带手下们离开,都不休息片刻。
“辛苦了,大将军!”段艺抱胸懒洋洋地,对明鹭的背影说了一声,明鹭稳步向前没有回头。
再被他抓到就惨了,没给他再抓到就好了不是?段艺咧嘴点点头,露出得意的笑容。
段艺知道明鹭去抓厉家的人了,那个士兵一直在门口守着段艺,窗口也被他们给封住了,出口只有门口一处。
段艺首先得解决自身的问题,她吩咐小二送沐浴水来,先给自己净身,然后叫小二送饭菜来。段艺趁机问小二,这里具体是什么地方。
原来这里是仁道城二十里外的小镇,惊喜的是,这小镇真的很小,户口三百户这样。这儿原本就是无名小镇,后来人多了大家才称之为“小仁镇”。
而惊喜的是,小仁镇没有护城墙,没有城门,只有一座空大门,门上放块木板刻着“小仁镇”罢了。也就是说,只要你够胆,夜晚随便出入。
呀呼!段艺兴奋得都快笑出来了,好机会!
亥时还差两刻钟时,段艺熄灯睡觉,那士兵依然谨慎地守在她门口。
待到亥时中,段艺起来方便,士兵铁面如霜地跟着段艺去茅房,毫不避讳的在厕房门外等她。
段艺看茅房的架构,茅房屋顶如其名,是类似芦苇草能遮雨的草叶,墙壁是竹子。男女茅房是分开的,现在女厕里只有段艺一人,很好。
点点头,段艺咽咽口水下定了决心,她把自己带来的灯笼,和茅房里有的一只灯笼斜歪燃起,然后丢到房屋上去,一只烧窗口,一只烧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