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先前面对他都能不管不顾大呼小叫地勇气一下子像是枯竭了。
姚景窘迫地开口说道:“我不会再想死了,你也没必要住到这里来。”
“你养好伤再说其他,我的事也不用你担心。”
霍洺城看着窗边这道瘦削的身影,被宽大的病号服衬托地更加纤细。
他看到姚景没有拔下针头,脸色缓和了一点,冷峻的脸庞也少了几分凌厉。
他迈着长腿走到姚景身后,脱下了自己的西装外套后不容拒绝地直接披在她肩上。
他里面穿着藏蓝色的鸡心领针织衫,露出的浅色衬衫高贵而清雅。
比起一身正装的冷冽疏离,现在在暖色的灯光照耀下更像是多了几分柔和。
霍洺城把手里的死亡通知单和丧事安排放在了桌上,沉声开口:“我带了两份文件过来,好好看看。”
姚景颤抖着拿起桌上的文件夹,心脏猛地一揪,她按着桌面稳住了摇晃的身体。
今天是中秋节,对于她姚景来说,却凉到了心底。
她仓促地抹去了脸上的眼泪,攥着那份丧事的安排书,望了眼窗边背对着自己的男人,“你为什么帮我?是因为觉得霍家欠了我?”
霍洺城推开窗子,掏出烟盒,点上了一支烟,烟雾环绕下,他完美的侧脸也迷蒙起来。
修长的手指间忽明忽暗的红色像是霍洺城这个人,猜不透看不清。
他目光幽深望着眼前的晋城夜景。
如果三年前他没有离开意大利,也没有继续隐瞒身份,现在他和这丫头会是什么光景?
而这时候,想到霍南彦,姚景脸上的血色褪尽,精致的小脸上冷意骤起,“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霍南彦?甚至笑着祝福他?”
这句话让霍洺城微微眯起了眸子,片刻后他恢复了漠然,转过身,锐利的目光锁定着姚景。
他从容地把指尖的烟按进了烟灰缸,他也快忘了有多少年没有再碰烟了。
他居高临下一般看着姚景,淡淡道:“对南彦……你不甘心?”
姚景别过脸,掩过了目光中深深的恨意,“你到底想怎么样?怕我去报复霍家么?怕我让你侄子不痛快么?!”
霍洺城走到她面前,扳过了她的下巴,目光幽深起来,“他吻过你没有?”
实则,霍南彦对她做过最亲密的举动就是在晚宴上别人起哄时吻过她的额头。
现在却是一种结结实实的嘲讽,姚景恼羞地推他,却根本推不动他,“你到底想做什么?羞辱我?”
“有没有?”霍洺城另一只手揽过了她的腰,让她无处可逃。
姚景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她刚要抬起那只正在输液的手,霍洺城立刻握住了她的手腕,不让她乱动。
姚景没有退路,倔强地抬头盯着霍洺城,“霍先生什么意思?他和我怎么样跟你有关系吗?”
霍洺城捏着她下巴的手松开,顺着发丝扣住了她的头,随后不容拒绝地低头吻住了她的唇掰,没有深入,只是轻咬上去,像是惩罚。
姚景背后僵住,连推开他都忘记了。
等到霍洺城松开她,姚景立刻后退了几步,警戒地望着霍洺城,猛地一个想法浮出脑海。
现在姚家倒台,自己也一无所有了,难道他想把自己当成一个廉价的玩物?
霍洺城对她来说是个遥不可及的人物,她知道他是霍南彦的小叔,却从没有近距离地接触过他。
霍洺城总是很少呆在晋城,也很少出现在名流宴会中,甚至偶尔去霍家也看不到他的人影。
姚景想不通为什么,高高在上如君主的霍洺城会救自己,会帮自己,还吻了自己!
因为自己这张脸?
她嗤笑,追着霍洺城的女人从国际超模到一线女星,从大家闺秀到名门小姐,什么背景的女人没有?什么美女没有?
还是他想要帮霍南彦处理掉自己这个被抛弃的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