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姚景的戒备和警惕,霍洺城眼中闪过一丝后悔。
他居然在她面前频频失控,明知道这女人此刻像个带刺的刺猬,也知道她受的伤太深。
转瞬,他已经恢复了淡漠的神情,转身不再去看姚景。
“我会让林恒过来帮你处置后事。”说完霍洺城疾步离开。
姚景嘲讽一笑,果然,霍洺城连个解释都不愿意给自己,他连敷衍都不愿意对自己,是因为在他眼里自己廉价么?
也是,现在她已经不是什么姚家大小姐,连医院的护士都不如,对霍洺城这样的男人来说,何必尊重自己?
只是,现在她唯一可以利用的只剩下霍洺城了,姚景痛苦地攥着那份文件,蹲下了身体。
这个动作暂时让她平静下来。
一切都必须等到办完丧事再说,她要让爸爸风光地走完最后一程。
林恒很快就带着一叠文件和签字笔来了病房,对待姚景,他也很头疼,霍洺城没有放话,他只能先公事公办了。
“姚小姐,这是姚先生停放在医院这几天的费用,还有,丧事的预算,您过目。”
“好。”姚景红了眼眶,却还是冷静地坐在沙发上,她并不是不经事的小女孩,这种时候她不能脆弱,已经没有人会为她遮风挡雨。
看完这些,姚景蹙起了清秀的眉,她的银行卡早就被冻结了,姚家的资产也还没解冻,办丧事的钱根本拿不出。
“你弟弟姚羽下周也会从宁川转到这里。”
听到姚羽的名字,姚景猛地抬起了头,又垂下了眼帘,“小羽还是没有醒?”
林恒抱歉地说道:“还没有。”
林恒这几天一直在忙姚家的事,对姚景还有多少钱一清二楚,他拿出一张银行卡,“这是总裁借给姚小姐的,里面有十万。”
姚景没有立刻接下,她冷静地抬起了眸子,“他有什么条件?我需要考虑。”
“总裁没有提。”林恒一惊,想姚景这样走投无路的女孩子他看得太多了,可在金钱面前还能这么理智,他讶异地看了眼姚景。
姚景再三阅览了文件,然后飞快地在几份预算书上签下了名字,预算都是霍氏集团的财务做的,几乎滴水不漏。
没有条件本身就是最严苛的条件,她瞥了眼那张银行卡,“我不接受,这张卡你拿回去,钱的事我会自己再想办法。”
很快,这张卡又被送回到了隔壁。
霍洺城慵懒地倚在沙发,矜贵不已,手指间轻抚着这张银行卡,眸中带了一点愠怒,“她不接受?”
林恒无奈地点了点头,“姚小姐说了,钱的事她会自己想办法。”
霍洺城拧起了那双好看的剑眉,最终没有多说什么,“你先出去吧,盯着她,别让她乱来。”
林恒点点头,“我明白了。”
第二天,姚景一大早就偷偷出了医院,今天是姚正元的头七,她再怎么不能接受也要去面对了。
天空刚刚露出鱼肚白,路上也没有车,姚景凉凉一笑,往城南走去。
一声刹车声在她身旁突然响起。
“上车。”
姚景错愕地回头,透过后座开着的车窗看到了霍洺城。
林恒连忙下车打开了后车门,“姚小姐,这个点打不到车。”
姚景看着霍洺城,咬了咬唇,“你怎么会在这里?”
霍洺城看她不肯上车,沉着脸下了车,没有说什么,直接动手,把她拦腰抱了起来。
“你放手!”姚景睁大了眼睛,却挣脱不开,直接被他塞进了车里。
进了车座,姚景往角落缩了缩。
霍洺城目光锐利而幽深,盯着一旁缩在角落的姚景,伸手将她捞到了怀里。
姚景一急,推着他开口说道:“你做什么?!这是在外面!”
霍洺城按住了她,微挑了眉,“你是在提醒我应该找个安静的地方?我不介意现在回去。”
姚景羞红了脸,“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霍洺城箍住了她的腰,将她背对着自己,伸手要掀她的衣服。
姚景又急又恼,喊道:“霍洺城!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霍洺城按住了她,拿出了一小管药膏,语气从容地递到她面前,“还是说你自己来?”
看到了药膏,姚景的脸腾地红得更加厉害,原来她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霍洺城只是想给自己涂药而已。
见她不说话了,霍洺城直接掀开了她的衣摆,后腰处的纱布溢出了血迹,撕开就能看到有道很深的伤口。
这是在海边的岩礁上撞得,刚结痂上回落水又感染起来。
霍洺城的手指温热,稍微中和了药膏涂上去的刺痛感,姚景咬着牙没有吭声,额头都出了层薄汗。
“你说呢,觉得我把你当成了什么?嗯?”霍洺城声音低沉,尾音微微一扬,透着几分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