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没见,长本事了,你敢动手吗?”江少聪却是一点不惧,还使劲往上凑,虽然下巴被人捏着说话不利索,口气却绝不含糊:“有本事朝这里来,来呀。”
洛家子弟都知道,洛枫没胆,对他们的挑衅从来不敢应战。
“道歉。”
洛枫阴沉着脸,浑身散发出吓人的寒气,跟平常的他大不一样。
只是那些人根本不在意,有人更是嗤笑一声:“洛三,你搞笑吧,识相点,趴在地上学三声狗叫,小爷们一开心说不定放过你。”
他们一边说一边逼近。
眼看洛枫势单力薄,只怕会吃亏,乔念伊趁他们不注意跑向大厅,“洛爷爷,他们几个打起来了,您快去看看吧。”
“谁赢了?”洛爷爷却兴致勃勃地来了这么一句。
呃……
按照正常思维,老人家不是应该骂一声“这些小东西们一点也不让人省心”,然后半是生气半是担心地赶过去喝止吗?
“当然是我家聪儿赢。”坐中一位中年贵妇骄傲地说。
旁边另一位华贵妇人撇了撇嘴:“那个不务正业的东西,看着就让人来气,是该有人出来教训一下,聪儿打得好。”
“去个人,叫他们别过份了。”洛夫人漫抬了一下眼睑,轻言一声,坐中一位男青年会意地起身,走向阳台。
至于他到底是去劝架的,还是帮架的,真的很难说。
乔念伊忽然明白,这是一个奇葩的家庭,拥有一群奇葩的成员,有着一些外人无法理解的奇葩思维也就不足为怪了。
而洛老爷子就是造就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他就像一头狼王,从狼崽子们出生便教会他们弱肉强食、物竞天择的道理。
小狼们互撕得越厉害,作为狼王的地位也就越稳固。
乔念伊默默转身,不再指望一群拥有嗜血属性的人员充当解救员。
原本是一对五,现在又去了一个人,她真替洛枫捏一把汗,这个时候,自己也许帮不上任何忙,但至少,她可以站在他身边给予支持。
谁叫他与她而言,利益攸关,或许说性命攸关也不为过。
“妈,救命!”
一声惨叫传来,好像是……大姑家儿子江少聪的声音。
“怎么了,怎么了,谁敢动我儿子,我跟他没完。”听到这一声,中年贵妇腾地站了起来,一路叫嚷着奔向阳台。
看来交上手了,乔念伊也三步并作两步追了过去,只见地上躺了三个人,个个鼻青脸肿,抱着肚子悲惨地哀号。
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连撩数人,且伤势还不轻,看来洛枫出手又快又狠。
“唉呀,要出人命了。”
一声惨绝人寰的声音滑过夜空,听上去有点毛骨悚然。
乔念伊定晴一看,也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洛枫提着一个人的皮带,那人的身体横着悬在阳台外,万一失手,便是粉身碎骨。
一阵头晕,眼眩,外加浑身不自在,当初被人推下楼的恐怖感觉,令她很能理解江少聪此时的恐惧与害怕,他似乎吓傻了,脸色惨白,一动不敢动。
“放开他,有话好说。”没被打倒的三个人站得远远地,也被吓得够呛。
直到此时,众表亲们脑子俱是灵光一现,突然记起了一件往事,洛枫18岁的时候为争一朵校花重残对手,听说那次也是一对多,而那些人都是世面上有名的大混混,个个身经百战身手不凡。
而他,轻松完胜。
自此一战扬名,然而,其后整整七年,洛枫再未与任何人交过手。
倒是关于他胆小怕事的传言甚嚣尘上,在整个家族中成为共识,并时不时地被人拿出来耻笑一番。
他们哪里会知道,洛枫不是胆小,而是怕自己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致人于死地。
此时,皮带扣不知怎么的松了松,悬着的人往下一滑,“啊……”两声恐惧万分的尖叫同时出声,江母吓得瘫软在地,高声呼救:“爸,救命。”
一股骚味弥漫开来,洛枫捂住鼻子,皱着眉头笑道:“江大少多大了,还尿裤子。”
“哼,过个生都不得清静。”
外面,洛老爷子呔了一声,拂袖而去,摆明了“你们自己惹的事自己解决”的态度。
“饶命。”
江少聪母子越怕傻眼了,洛老爷子这一走,彻底断了他们最后一线希望,恐慌之下,除了求饶似乎别无出路。
洛枫冷笑,对于洛老爷子的冷酷与铁血,他早就心中有数。
“你刚才说她什么?”他的手漫不经心地拨弄着皮带扣,此时,悬空之人全身重量全系于此,一不留神,后果将是不堪设想。
江少聪面如死灰,后悔不该惹这个疯子,“我错了,我错了。”
洛枫又笑了,洁白如玉的牙齿在夜光下泛着森冷的寒意,叫人头皮一紧,“错在哪了?”
江少聪翻着眼皮回忆自己错在哪了。
叭嗒,皮带扣开。
“不要。”江母失声尖叫,“聪儿,你做错什么了,倒是快说呀。”
洛枫似乎有些吃力地换了一只手提着,在他,是那么的漫不经心,对当事人来说简直是惊心动魄。
所有人大气不敢出,生怕一个惊扰令其失了手。
“乔小姐一点也不丑,貌美如花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谁敢说她丑谁特妈是眼瞎,洛三,不,二表哥,您大仁大量饶了我吧。”如果不是悬在空中,江少聪肯定会扇自己几耳光好让他消气。
洛枫冷哼,他的人,是美是丑,是性感还是木讷……都是他的事,还轮不到别人说三道四。
“道歉。”
他冷冷地再一次吐出两个字。
“聪儿,快,道个歉。”江母已经顾不得什么尊严与体面了,只要儿子不出事,别说道歉了,就算要她下跪作揖都愿意。
江少聪也一样,“我道歉,对不起。”
“给她道歉。”洛枫用下巴点向她。
江少聪哭丧着扭过脸,冲着刚才口中的丑八怪道:“对不起,我道歉。”
洛枫用力一提,随手一甩,江少聪一个狗啃屎趴在地上。
谢天谢地,江少聪觉得自己姿势虽不雅,可趴在地上的感觉比悬在半空中强一万倍。
“我可怜的聪儿。”
在母子俩抱头呼号中,洛枫拉着她的手,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