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术的施术手法并不只是利用视觉和听觉,也可以通过嗅觉和触觉引人入幻。
视觉入幻又有两种方法:一种是施术者用肢体诱导入幻;还有一种是施术者对物体运用功法,当你看到这个物体的时候,也会入幻。
比如一盆花被施了术,你在赏花的时候就会入幻。几种方法又可以相互配合,防不胜防。
至于想对付幻术师,那就只能偷袭,而且要一招致命,否则会万劫不复。说到这,小何还不断的说我和老道趁黑对付自己的行为是聪明的。
尽管我和老道心中都有不服,但也知小何是一番好意。
“照你这么说,那幻术不就是无解?就算封了五感能防住,那还不是成了任人宰割的羊羔了?”对于小何的这些话,我也有所保留。毕竟照这么一说,但凡碰见了幻术师,除非别人不动手,不然百分百的中招,真能有这么牛?
封了五感,幻术确实就无从下手。可是封了五感的人就是根木头,幻术师是活人,想对付根木头,还不砍瓜切菜。
小何听出了我的意思,他并没有较真,只是笑着继续说……
幻术分为两种:一种是瞬间幻术,法效时间短,但可以在短时间内就让人死于幻境中;一种是宏观幻术,法效时间长,大多用来困住敌人,也可以把敌人慢慢耗死。
所有的法术都不是完美的,幻术自然也有它的弱点,这个弱点就在于,幻术对灵体无效。还有幻术师没办法远距离施法,而且施术过了一段时间,必须重新施法再次引人入幻,否则幻术是不会无休止的一直持续。
入幻之后,幻境里的人和物大多不是幻术师创造的,而是入幻人自己的记忆,在法效快到的时候入幻人就越清醒,幻境的破绽也越多,如果可以找到破绽就有机会破解。
瞬幻的破绽更多,只不过威力强大,不等你发觉自己入幻,就已经挂了。如果你没发觉自己入幻,那只能靠运气了,有没入幻的局外人无意中出现也能破了幻境,不过幻术师是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那你们幻术师岂不是无敌了?”我暂时分析不出有什么方法可以对付幻术。
这不是玩赖吗?开挂有意思吗?
这就相当于一个围棋九段和你围棋初段对弈,只能混个“也许”能赢!
最后小何说,幻术一脉的传承是辅佐与守护,幻术师几乎不会主动与人结怨,不会利用伤人来谋取利益。幻术对灵体无效,这也是他为什么选择保护阴医的原因——其实就是一种合作。在古时候幻术师多依附于帝王将相,每当改朝换代的时候,除了要焚毁典籍抹杀历史,给朝臣和百姓们洗脑,便成了幻术师的第一要务。
“按你这么说,你们幻术师的群体一定很庞大。”
“如今已然不是帝制时代了,唉…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当世的幻术师已经寥寥无几……”
后来经过多年的走访、探寻、揣测、研究,我已证实,当世的幻术师群体依然庞大,并且还是空前的。不过这些幻术师都已改头换面,还起了个响亮的名字,叫做:媒体。其中最强的一门幻术当属,每天晚间七点打开电视,任意频道均可收到的一档节目。
听小何说了这么多幻术的事情,又让我想起在雾村的那段经历。
那个夺舍村长的降头师,利用一种降术,将人的部分记忆直接抹去,让人不断重复着一些事情,陷入循环。
幻术却是干扰人的精神和感官,最后出现幻觉,以为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两相对比似乎颇有些相似之处,不过幻术却可以亦真亦幻,让你不搞不清到底是清醒还是幻觉。记忆被人为的抹除,还可以通过在实物上的记录,幻术却会让你搞不清自己记录的到底是真是假。
二者争锋谁强谁劣,不言自明。
日头已然老高,虽然我们仨都觉着意犹未尽,不过有首歌不是唱了吗,天亮之后说分手。小何不好出来太久,当下我和老道也只好就此别过了。
只是临分别前,小何所说的一句话,让我感到很是困惑。
当时都已经说了道别,并且定好日后再有机会,一定痛痛快快的再侃过,可是就在小何转身进门的时候,我和老神棍都清楚听见了他嘴里的一句嘟嚷。
“按理来说那些蜂儿是不会出错的,但是师叔怎么会这么确定呢……”
我想追上去问个明白,没成想却被老道一把拽住了。
我一脸疑惑的转头看向他,但这老东西却只是闭眼摇头,让我很是不解。
等到我俩就这么立了两三分钟之后,老神棍睁开眼睛,直接对我说:“白等了一宿,肚子都饿得不行了,咱俩先去吃个早饭,回头我带你去见个人!”
我还以为老东西心里已经有了算计,谁知道沉默过后,他直接跳过了这茬。
带我见一个人,见什么人?
胯下Forever28,嘴叼6元红河,凉风嗖嗖风尘仆仆。我带着老道,玩了命的狂蹬。孤家子疗养院这片人迹罕至,离市区内着实挺远,沿途就没发现什么早餐摊。
骑到离市区还有一半路程的时候,只看见了一家高档粥铺,有两层,装修挺高级,看样子不便宜。转悠了半天也没发现第二个吃饭的地儿,我又扭头骑了回去。
一翻菜谱,我没敢让老道看。
“道爷,这地方有点小贵,我出来的时候带的钱不多,要是不够您给添点。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客气,不够的我来添。”
老东西真狡猾呀,我还以为骗诱之下他能说全掏呢。
菜一上桌,俩人一通胡吃海塞。不是我俩吃相有多难看,而是折腾了这么久,实在是饿得不行了。
我拍了拍微涨的肚皮,“呃”打了个饱嗝,用袖头子一抹嘴。老道又多点了份白粥,三个素包子打包。
“服务员结账。”
账单刚入我手……嚯,218!
“道爷,您看看这账单哪地方有错没?”
老道接过账单双眼就有圆睁之势,随即就被压下去了,对我和颜悦色微微一笑。
“没错没错,你差多少,我添。”
要说姜还是老的辣啊,今天我算见识了,不服不行。
“我……差218。”虽然我是一个人在战斗,但是我也没有给意大利人任何机会。“我”字刚出,立马起身奔向门口,只留下老道浑身颤抖数着钢镚的倩影。
左穿右拐,在一片有些年头的老楼区里转悠。老道一直不说要带我见谁,一路指挥。
等到我差不多快分不清东南西北的时候,老东西终于拍了拍我的后背。
“到了!”
我迷茫的望着这栋六十年代的老居民楼,这要搁在主城区的话,怕是早就被标记为危房给拆了。
楼只有三层,总共两个单元,东头一个西头一个。我和老道站在东边的单元楼口,正对着我们的是一块有些掉色了的喷绘招牌,上面写着“君华家庭旅馆”的字样。
“车放门口能丢不?”
“这地方都没多少人住了,谁能偷!”
“那可不一定,昨天我发现这车的时候附近也没人,不还是丢了吗。”
听老道刚才的语气,对这一片还挺熟悉。难不成这老神棍来沈阳以后,就住在这?
我心里想着,嘴上却没问。等我看向老神棍的时候,发现这老东还在原地发呆,神情有些纠结,似乎在考虑着到底上不上去。
一声叹息,看来老道拿定了主意,引着我朝楼上走去。
进了楼道我才明白,这楼虽然是一东一西两个单元,可楼道里头从东到西都是通着的。极度老化的墙面,别说墙皮了,连墙体都是坑洼不平。我们是从东口上的楼,来到了二楼,我和老道一路向西。
走到一个门口,老神棍可劲的对着铁门砸了起来。
“来了来了,这一大早的,催命呢啊!”
不一会儿,屋里传来了一阵慵懒的女中音,想来对方还没睡醒。
都快10点了,还一大早?
门被打开,生活中还真难以见到如此“悠闲”的主。一头油腻的发卷,身上穿着件花色睡衣外头还披着件棉衣,体型基本就属于瘦身成功前的芙蓉姐姐那一型,脚上踩着两只颜色和款式完全不一样的二棉鞋。
星爷电影里的“小龙女”,我算是见到人物原型了。
眼看着这位从电影里穿越出来的主,我心里寻思着老道让我见的人,总不能是她吧?
好在门刚一打开,老道就一脸谄笑的对那女人说:“嘿嘿,敲门轻了怕您听不见,所以下手就重了点,见谅,见谅!”
嘴里一边说着,也没等那娘们回话,老道直接拽着我就往里间走,甩下身后的一片咒骂……
进到了里面,除了一间还算宽敞的客厅外,整个空间都被重新改动过了。
原本两室一厅的套房,已然被隔成了几间只有八九平米的“客房”,几层三合板一隔,既不透气又不隔音,就连卫生间都是公用的。
一般像这种规模的家庭旅馆,是不可能在公安局有备案的,更别说什么营业执照,所以被查处的也很严。
老道领着我来到了最靠近卫生间的“客房”。
门没锁,老道站在门口整理了一下穿戴,然后拎着手里的早饭,直接开门钻了进去。
门口本来就不宽,门一打开,视线就被老道给挡住,我一时看不见里面的情况。
难不成里边是个女的,老道还不太好意思?
然而等到老道转身把我让进房里,顺带把门关上的时候,出现在我眼里的,却是个样貌俊朗的男人。
而且这个盘腿坐在地上的家伙,也一副道士模样,只不过相对于老道来说,这个道士显得更加“正宗”。
先不说那一身道服干干净净,就连那头上的发髻,也是干净利索,碎发都没几根,丝毫不像老道那样乱一盘。
细观察了一下,此人看面相不过三十出头的样子,而且一副仙风道骨。
呦呵……长得挺像82版射雕里的杨康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