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涵一脸为难：“且不说报不报恩，她无家可归、孤苦无依，离开荣安王府之后又能去哪儿呢？”
唐琮怜爱地摸了摸苏涵的脑袋：“那就送她去五皇子府吧，由我引荐，五皇子不会亏待她的。”
“对啊，五皇子那儿是个好去处！”苏涵弯了眉眼笑起来，问张月娥道，“姑娘可愿去五皇子府？”
“这……”张月娥犹豫了。
五皇子是皇子，就算手无实权、游手好闲，身份也比王爷这个异姓王尊贵许多，日后荣华富贵定是少不了的。
但皇子肯定不会像王爷这样洁身自好，府里的姬妾必不会少，与其去跟一群女人争个头破血流，倒不如留在荣安王府里。
王爷面冷心善，这位准王妃看起来也是个善良单纯、不识人间险恶的，她且先忍辱负重，等日后略施小计，跃上枝头不是轻而易举的吗？
权衡一番，张月娥就打定了主意：“幸得王爷和这位姑娘垂怜，为我考虑良多，但我还是想留在荣安王府里报答王爷的救命之恩，请王爷和这位姑娘成全！”
话音未落，张月娥就提起裙摆跪了下去，态度极其诚恳。
暗恼张月娥不识相，唐琮却只能冷眼瞪着张月娥。
若是涵儿不在，他就让林风直接把人扔出王府了。
而苏涵颇为遗憾地叹息一声：“可惜了……”
可惜张月娥做了个并不明智的决定。
苏涵又道：“既然你已经做出了决定，那就签了卖身契吧，你想签活契还是死契？”
张月娥咬咬牙：“死契！”
签了死契，她生是王爷的人，死是王爷的鬼，谁都不能再让她离开荣安王府！
听到这个答案，苏涵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瞧这女人一脸决绝就知道她想了些什么，可所谓的死契却不是那么浪漫又高尚的东西。
苏涵转头看向唐琮：“师兄，给她一份死契吧。”
唐琮挑眉。
先前他觉得涵儿只是善良，但是涵儿那一声略带嘲讽的笑却让他发现自己想错了。
或许涵儿打从一开始就看穿了张月娥的居心叵测。
“林风，去取一份儿来。”
林风十分犹豫，正准备劝唐琮三思，后腰就被苏溪戳了一下。
林风扭头看向苏溪，就见苏溪笑得风流倜傥，但那双多情的眼睛里却噙着几分对张月娥的嘲讽。
“属下这就去取。”林风像是想通了什么，转身就走。
林风来去匆匆，很快就带着一份死契回来，让张月娥按了手印之后就领人前往浣衣院。
唐琮看着苏涵，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为什么要留下她？”
苏涵侧头与唐琮对视，那一双桃花眼中不再有素日里未经世事的清澈，幽暗的眸光里裹着的是唐琮从来没有看到过的阴暗和诡谲。
“居心叵测的人当然要留在身边才好掌控，而且……我给过她机会了。”
这样的苏涵是唐琮从来没有见到过的。
唐琮抬手，温柔地抚摸苏涵的脸颊，眼神却是喜怒难辨：“你竟然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变成了我不知道的模样。”
“师兄不喜欢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