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抱歉了，墨皇子。”也不敢似小时候那般喊他墨哥哥，凌芷感觉到了他的怒气。
他在哥哥走了之后才跟自己发火，是考虑到那么多年跟哥哥的感情。
“一句抱歉，就能抵消掉我当众所受的屈辱！”凌墨的语气变得激动，大掌抬起，吓得凌芷直接往后缩了缩脖子，还以为他要对自己动手，可没想到他的大掌罩住了自己面具。随即，当着她的面，将面具给摘了下来。
被火舌侵袭过的面容就这么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凌芷猛地倒抽了一口气，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从来不知道凌墨被毁容之后，面具下面的是怎样的一张脸。
现在看到了，也莫怪会被吓了一跳，可能是被烧伤的时间还不算久，伤口并没有完全复原，有些地方甚至而渗透着脓水。
曾经那惊为天人的长相和模样再也回不到凌墨的身上，有的只剩下狰狞和可怖。
“呵呵……果然，你和……”（别的女人没有什么区别。）凌墨的冷笑还没说完，却见凌芷的眼眶泛红，纤细的手指颤抖的抬起，极其小心翼翼的捧住了他的脸颊。
凌芷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是看到眼前的凌墨，心狠狠的做痛着，宛如被活生生的刨开了一般。尤其是想到从前凌墨总是会温柔的喊自己一声小芷儿，更是连眼泪都控制不住了。
“疼……疼吗？”她结结巴巴，颤抖的问道。
语气里，浓浓的都是心疼。
也不管手中那凹凸不平加上有些黏糊糊的触感会是怎样的，她的动作轻柔的好似在触摸一件上好的瓷器一般。怕他摔了碎了。
凌墨的瞳孔微缩，反应过来之后，伸出手一把将凌芷的手臂给拽了下去。随后拿起面具重新戴在了脸上，“男女授受不亲，怎么？你不觉得恶心？”凌墨刻意恶语相向，以此来摆脱刚才见到凌芷那副心疼表情时的慌乱。
身子却不由自主的轻颤着，完全不受他的控制。
“墨哥哥，不管你变成什么样，你都是我的墨哥哥。”四下无人，凌芷才深呼吸了一口气，说了这么一句话。
她可以想象那种绝望和崩溃，前世的她因为怀上孩子，经过进补之后体型走样，让本就被毁的差不多的容貌更显狰狞可怖，吓得凌宣一个月来她寝宫一趟都是极为勉强的。
外表有多重要，她岂能不知！
不过前世她不知自己曾经拥有过美好外貌，所以失去也不是很在乎。
但是凌墨不一样，他一直都是天之骄子，却忽然遭逢变故，成为了如今的样子。
着实怎么说都是让人心疼的。
一声墨哥哥，让凌墨恍惚有种回到儿时，自己总是喜欢把玩凌芷又黑又软的头发时的场景。
他记得那段时间他很喜欢凌芷，甚至在回到宫里之后，跟母妃说，他长大后要娶凌芷为妻。
可是母妃却说，凌芷养女出身，身份太低，配不上他这个皇上最疼爱的皇子。然后便找了一个由头，将他禁锢在宫中不让他出去跟凌芷交往了。主要还是怕他会和凌芷日久生情，最后到了非她不可的地步。为此他还和母妃赌气了很久。
等到他长大了懂事才明白，每一个的皇子都千方百计的迎娶能够帮自己稳固现有地位的女子为妻，最好还是能够在夺嫡之争中也有作用的女子，更好。
了解了母妃的心意之后，凌墨就慢慢的对凌芷死心了。
但是现在，他毁容的这张脸，成了注定无法走上夺嫡之路，娶谁，不是娶呢？
“既然你这么说的话，那我做你一辈子的墨哥哥可好？”凌墨看着凌芷这张花容月貌的小脸，深呼吸了一下问了一句。
“啊？”凌芷不太明白凌墨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你未婚，我未娶。我是一个毁了容的无盐皇子，你是一个没有身份地位的养女，咱们谁也别嫌弃谁，凑合着过，你怎么看？”凌墨此话一出，将凌芷给吓得不轻。
她从没想过心高气傲凌墨竟然会对自己说这么一番话，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至始至终，她也没有觉得凌墨毁了容就配不上自己，倒是他说的很对，自己虽然是康亲王的养女，但是毕竟不是亲生的，身份地位比起那些嫡出的侯门大小姐还是相欠了一大截的。
就这样的身份地位，想要找一个十分好的如意郎君自然是不可能的。
但是嫁给凌墨，又被卷入皇室纷争？
这显然不是凌芷愿意看到的。
“怎么？你不愿意？你口中的这些不嫌弃，不害怕，都是假的？”凌墨的语气逐渐危险，面具下的眼睛轻眯着看着凌芷。
“不是，我怎么能配得上您的身份？”凌芷主要是没想过凌墨居然会让自己嫁给他。
“配不上我，还是你更想要嫁给我三弟？”凌墨提起了凌宣，也是在提醒凌芷，如果凌宣跟父皇求娶的话，那势必父皇会同意的。而且凌芷很可能只能捞一个平妻的身份坐坐，当不了真正的正室。能做平妻，都只是看在康皇叔的面子上。
“不要！”凌芷想都不想就拒绝了，如今不假思索的拒绝加上厌恶的表情极大程度的取悦了凌墨的心。
“那就嫁给我，始终你是要嫁人的，我是要娶人的。我不想日后娶一个成日需要我看着她都要戴面具的娘子。”说到娘子这个词汇的时候，凌芷的脸又开始不争气的脸红起来。
心也是砰砰的直跳，她低着头，嘴角微微的向上扬着，“求娶这种事情，不应该是你对皇上提出来的吗？”凌芷这变相同意的回答，让面具下的凌墨最佳都忍不住的往上微微的扬起。
“那好，我会直接向父皇求娶你的。”这一刻，凌墨一扫母妃过世的阴霾，心情瞬间变成了一片晴空万里。
凌芷也觉得不可思议，她明明那么排斥嫁入皇室的。但是一想到对方如果是凌墨的话，好像也没关系……
甚至有种小欢喜的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