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与我说,他并不太清楚我三哥碰到了什么,那个时候,我防他防的紧,什么也不肯与他多说。只是记得当时我那三哥去人间历了一场劫,在八万年前那次神魔两族的小战中失踪了一段时间。若是细致的,他是什么也不知道了。
听得这番话,我羞臊的一脸红,关了房门,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饮了半杯之后,又觉得自己这般当真是无聊,毕竟是件忘的一干二净的事情,自己这般在这里胡思乱想算是什么呀!
“平安呐,最近可有什么热闹事情,能容本殿下去消遣消遣。”
平安摸着下巴在那里杵了许久,最后两巴掌一合,“啪”的一声,说:“倒是有一家,不是咱妖族,是天庭神族的。您也知道,您复生在咱妖族是个大事,妖师大人说了,这十年来是不准平白办什么大宴,那些小宴会您这身份太过尊贵,这神族倒是有桩。这月十八,北海龙族老龙王之子的周岁宴,这北海老龙王和妖师大人是旧交,这龙王爷还救过您的命的。”
平安这般说,我皱了会儿眉头,说:“这老龙王爷也是极为大的年纪了,他那大儿子还是我那二哥是好友呢,这说来,也真是宝刀未老,老蚌生珠啊。”我想起自己记忆力对那老龙王的印象,佝偻着背,一身皱巴褶子,左看右看也实在是看不出来能再生个儿子的样子了。
那般模样,还以为过不了几年就会早早去了呢。
真是想不到。
“那你去准备些许礼品,等到了十八,咱们便去。”
平安愁苦着脸,说:“若是殿下去,那平安还要去妖师大人那里受次刁难。”说着便叹着气走了,装模作样的模样,当真是……让人怪想揍他的。
去我那不靠谱的师父那里那是受次刁难,不过是走上一遭,费些时候罢了。我这刚刚复生的身子骨实在是不怎么强健,那全身的法力更是十不存一,我这般一个属火的凤凰进了那汪洋大海还不是犹如火星入了河水,“呲溜”一声,灭了个干净。若是能让我进北海,定是要拿上我那师傅的一个脱下来的的鱼鳞方才稳妥。但是这鱼鳞虽说是生在了巨大的鲲身上,但是,却是不怎么大,而我那师父实在是太过懒惰,化了鲲便在昆仑山上的那个湖里蹲着。这平安去找上一片鱼鳞,着实要好好翻翻那湖底的淤泥。
等得平安回来,已经是第二日黄昏了,将那半个巴掌大的鱼鳞往桌子上一放,便耷拉着眼皮走了。
看着是累了。
我合了合衣服,度着步子走了出去,走着走着就到了昆仑山口,几个小妖见了我,嬉嬉笑笑的唤了我一声殿下便又嬉嬉笑笑的走了。昆仑山脚下是大片的林子,林子里面设着妖障,倒是不怕有什么东西闯入,我左走右溜达,想着,这八万年过去,怎得也没什么变化。昆仑山还是那个模样的昆仑山,昆仑山下还是那个模样的昆仑山下,虽说人变了些,但是,其余的一切一切都没怎么变化。
这般想着,忽然听到一声惨叫,那笼罩着整个昆仑山的妖障抖了几抖,平静了。
我施了个法诀瞬移到妖障边缘,那波动之处,本以为遇上的会是什么魔兵入侵,妖族叛乱,却是不想,不过是个小小的瘦弱少年,三下五除二便被几个小兵给制住了,掀开他那遮了脸的斗篷。
“庆阑?”
“大,大哥哥。”
庆阑一脸的无措,我上前了几步,挥开了那几个小兵,一把抱起他,颠了颠,还是那般轻。
“你父上呢?”
“庆阑,是私自出来的,母妃脾气愈加不好,父上顾不上庆阑,祖父祖母,祖父祖母太忙了。”庆阑揪着我的衣领,我看着这个小炮弹,叹了一口气,说:“那你就来寻我了?你可知道,我是妖族,你私自出了天庭来我妖族圣地,若是有心人,便能扣你一顶私通妖魔的罪名。”我刮了他的鼻子一下,叹了一口气,对着身边的小妖说:“你找个人去拿着我的令牌去天庭长乐宫找太子扶烨,说他的儿子来了我昆仑。”
当我抱着这娃娃回了我的寝殿,这小炮弹扒着脑袋向上看了看,“咦?”
“怎么了?”我抬头看去,除了那上书的“梧桐殿”的巨大牌匾,连只苍蝇也看不到。“看到什么了?”
“大哥哥与我父上的寝宫名字一般无二。都叫梧桐殿呢。”
闻言,我倒是一怔,又觉得这也没什么稀奇的,对着庆阑说:“倒是巧。”
庆阑抿了抿小嘴儿,没说话,两只小胳膊搂住我的脖子,闷闷的说:“我喜欢大哥哥。”
“庆阑,依着我的年纪,辈分儿,你父亲唤我一声兄长都是逾矩了。”我低下头,正撞上这孩子不安的目光,刚刚升起来的几分威严便如那遇了阳光的初雪,化了个干净,轻咳一声,说:“在外人面前要好好地唤我一声十一殿下知道吗?”
“那,谁是外人?父上算吗?”
我想,这太子扶烨怎么也算是这小炮弹的父上,若论起外人,我才算是地地道道的外人,便与庆阑说:“不算,但若是见了你那母妃,便也恭敬些吧。”那归奻太子妃,哎,那般精明的一个人,我这只会瞧瞧戏文本子的脑袋还是防着些吧。
“那大哥哥与我父上还有庆阑算是家人咯。”
我……
我该怎么说?
“呵呵,庆阑当真是神思敏捷啊!”个屁,熊孩子!
我抱着庆阑进了我的寝殿,对这一直照顾我衣食住行的乐容说:“乐容姐姐,这是天庭的小天孙,你们准备一个软塌,这娃娃跟着我一屋睡。”
乐容抬眼看了看庆阑,笑道:“当真好看。”说完,便转身去忙活了。
我这身边服侍的还有乐容和平安,乐容管着我这整个宫的大大小小,平安则是跟着我东走西转。
我随手拿起桌上一个糯米团子塞到庆阑手里,问他:“你可辟谷了?”
“一月不吃倒是可以,只是饿得难受。”庆阑很是乖巧的回道,更是乖巧的将糯米团子连着自己的手一起净了个干净。
这话说得,我捏着他鼻子说:“你这话说的,还不成有人饿过你?”将他手里那个一点糖分都没了的团子拿走,又拿了一个糖粉撒的十分均匀糯米团子塞进他手里。
“母妃有时候不开心,会不给庆阑饭吃。”
我心中火起,这是什么母妃!我刚想发上一顿脾气,就听在一边忙活的乐容那里“噼哩哐啷”好大一片动静。
我抬头看去,却见乐容那张人比花娇的脸上尽是湿意,那双瞪圆的眼睛里还有未消的怒气。
这这……
本殿下觉得这死了八万年,连身边人都看不懂了,本殿下很是伤心,本殿下需要静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