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梨大声的质问声将东方云晚的思绪拉回现实，她轻轻转头，却不想被人撞了一个趔趄。
她有些站立不稳，往后倒去，却不想跌入一个生涩的怀抱。她清楚的感觉到背后的人有些发愣，双手也不知该放在哪里。她赶紧站稳，转身过去道歉。
一转眼，她的所有神采与笑意都定格在脸上。她从未见过如此干净脱俗的男子，面如冠玉，目如朗星。若不是认定这世上没有仙人，她一定不敢相信自己真实的落入过他的怀抱。
纪岁暮看着东方云晚的怔怔眼睛，突然失笑。意识到自己失态，东方云晚脸上浮上一丝红晕。她赶忙转头，装作无意的撩拨了一下头发。
此情此情敲击着纪岁暮的心，该是就此错过还是抓住这短暂的相遇？
“嗯，敢问姑娘芳名？”
纪岁暮刚问出口，便察觉自己的耳根已经发热。
“小女子东方云晚。”
东方云晚此时更是羞得不敢说话，但又不得不回答，只得声音低低的回应。
东方云晚？纪岁暮有些惊讶。只听闻这东方一族自前朝开始便经商，发展到今代已经是家大业大，与朝廷的关系也是千丝万缕。曾以为这家族中的儿女定是娇生惯养，生性乖张，没想到这东方家族的大女儿竟是这副模样。
“见公子这神态，许是与我相识？”
“不不不，姑娘见笑了，小生只是偶有听闻东方家族的事情罢了。”
纪岁暮连忙收起了自己的惊讶，微微向东方云晚颔首。
“那公子？”
“小生不才，便是这附近纪家的长子。”
纪岁暮还从未主动认识过女子，也不知怎么介绍自己，只得紧张地自报家门。
东方云晚有些震惊，这江南的纪家，可是百年的书香门第。从纪家出来的人，各个是才子佳人。她早就听闻纪家的长子纪岁暮是百年难遇的诗文奇才，没想到如今见到，果然名不虚传。正当东方云晚手足无措之时，头顶传来纪岁暮紧张的声音:
“东方姑娘可否赏脸到附近客栈喝杯茶？”
听到纪岁暮的邀请，东方云晚有点错愕，抬头便撞进他干净的眼眸中。再看他微微红起的耳根和故作镇定的表情，东方云晚此刻也放松不少。
“那就由公子带路吧。”
东方云晚小小声声的应着，回头轻喊了棠梨和随从，和纪岁暮一道往人群外走去。
郎才女貌再加上两人出众的气质，他们一路上吸引了不少百姓寻味的眼光。东方云晚感受到气氛的异样，脸上更是染上一层红晕。而纪岁暮本能地护着人群中的东方云晚，小心地不让人撞到他，无暇顾及那些细碎的声音。
东方云晚微微抬头，看到纪岁暮认真的表情和体贴的动作，不免觉得心安了一些。
“哎小姐！我们这是去哪儿啊？哇，这位公子好像从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棠梨一晃神就和东方云晚拉开了些距离，赶忙快步走过来急急忙忙的问道。脱口而出的话语有些马虎，却也坦率，她赶紧低下了头。
“棠梨，不能这么无礼。”
“……我们去附近的茶楼坐一坐，这边人群太拥挤了，怕……伤到你家小姐。”
纪岁暮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毕竟是他第一次主动邀请女子，也不知这样是否恰当。若是让人知道他这样主动邀约陌生女子，怕是要让那些个朋友笑话吧。
“正巧我也饿了，那我们去茶楼吃点点心吧！”
棠梨看到这温润公子也不像是坏人，那就顺势给了一个台阶，赶紧弥补一下自己的口无遮拦。
江边的花灯在夜风中摇曳，光亮映在江水中，红红绿绿甚是好看。那一片片的涟漪不曾停下，只遥遥地荡开着，托着小纸船往远处绵延。
那热闹的人群中传来朗朗的诗词吟唱，伴着笑语歌声，温暖了一汪夜色。
清苑茶楼
“纪公子，请雅间坐。”
许是这茶楼主人与纪岁暮相识，刚一进门，便被端茶小厮迎进雅间。
这清苑茶楼来历不小，是江南的几家书香大户集资而建。茶楼中来来往往形形色色的都是些文人墨客，也是难得的有女子出入的茶楼。而这些女子不是普通艺妓，是真正的大家闺秀，在封建的年代有如此悟性的家族实在不多。
东方云晚随着纪岁暮的步子进到雅间，轻轻落座。纪岁暮在她对面坐下，双目躲闪不知该望向何处，只得端起茶杯微微抿嘴。
“纪公子，小女子对您早有听闻，可否赏脸作诗一首？”
东方云晚不愧是大户人家的长女，所以行事更是落落大方。
听到此话，纪岁暮也不好躲闪什么了，温润地看着东方云晚。
“不知东方姑娘又可否与我吟诗作对？”
“小姐，你们两个文绉绉的甚是和谐喃！哈哈哈”
棠梨率真的话语逗得大家失笑，东方云晚有些怪罪。但看到纪岁暮温润如初的样子，也只是怪责的看了一眼小玫。
风乍起，人面桃花，情致两饶。花灯会近尾声，这雅间之中也是一片其乐融融。谈笑风生间，纪岁暮与东方云晚的心似乎也走得越来越近。
“纪公子………”
“以后叫我岁暮吧。”
“嗯……你年岁比我长，那我就叫你一声岁暮哥吧。岁暮哥，这夜已渐深，趁着灯会快结束，我这就要回府去了，若不然爹爹要怪责了。”
“啊是是是，怪我唐突了，我与东方姑娘相谈甚欢，忘记了时间。”
“不唐突不唐突，你看我家小姐这意犹未尽的样子就知道不唐突啦！”
棠梨笑哈哈地在两人中间不断用暧昧的眼色打量，弄得纪岁暮和东方云晚尴尬在原地。而一直没有出过声的小随从，也发出了低低的笑声。
“棠梨你……下次不带你去玩了。”
“小姐我错了，我马上闭嘴！”
见纪岁暮痴痴地摸了摸头，东方云晚心里一暖:
“那我这就回去了，你以后叫我云晚吧。”
“等等！云晚姑娘，我这有一块玉佩想赠于你，和我身上的另一块是相配的……我…还请姑娘收下…”
